其实在两年以前我就和她道过“再见”了,两年之后,我小学毕业了。别的遗憾没留下,唯独那张毕业照上少了她的笑颜。
当初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友谊能够天长地久,可惜似水流年冲淡了彼此之间的誓言。她匆匆地对我说完再见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其实她去的那个地方离我这儿不远,仅仅两小时的步程。可就是这两小时的步程,让我与她的距离变得远了,联系变得少了,没有共同话题的我们,连写封信都不知道怎样下笔。
我至今还记得她走后留给我的那些孤单。当时有些落寞的我,并未体会到“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感觉。渐渐地,她好像不再出现在我的记忆里了。她带给我的欢笑,带给我的泪水,带给我的感动也跟着渐行渐远。她的面容我已然记不清了,依稀有她浅浅的酒窝。我想,也许就这么淡了吧,回忆的次数多了,就会淡的。
我记得自己去找过她的。就那么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满怀希望地去见她了。
等我气喘吁吁地站在她家门口向上张望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这样的恐惧来源于周围的过分安静。我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踌躇之下,我只是敲了敲门,很轻,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过了几分钟,我咬了咬嘴唇,用力拍了三下门,三下,一下比一下轻,然后喊出了她的名字——这个名字很久没这样叫过了。
之后,终于听到了拉窗户的声响。我觉得脸很热,有汗水滴下来。从楼上窗户探出头来的人不是她,是她的弟弟。她的弟弟告诉我,她昨天就没回家,应该是睡在朋友家了,现在还没回来。后面的话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脑海里闪现出我和她睡在一起,互相搂着彼此的情景。我只觉得失落,或者难过,也许是自责——我为什么不提前和她打个招呼呢。之后,我的脑海里便萦满了这句话——我为什么不提前和她打个招呼呢。
我一个人骑着车穿过小路,阳光嘤嘤碎碎地落在我身上,又很快滑走。在转弯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她的家,那么孤独的房子,然后眼泪就掉了出来。她在阳光下笑靥如花的样子,她嚼着口香糖俏皮的样子,一下从我的回忆里落了出来。耳畔似乎响起了那首我们最喜欢的歌。阳光的灼热感一下袭遍了我的全身。
如果可以,这张毕业照上,就在我的身旁会有她浅浅的笑容。
朋友,再见了,如果有一天我们还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