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春节,对于全国人民来说,是一个特别的春节。大街小巷,见不到寒假中孩子欢乐嬉戏的身影,也见不着大人们购置年货的踪迹,整个街道,行人寥寥无几。
是什么原因造成这么大的反差呢?原来是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在武汉大面积爆发,并且有许许多多在武汉打工的人们返回各地,其他地方也感染了不少人,万州亦然,到目前为止,确诊感染者达105名,居重庆榜首。
这是一场全国战役。许多人虽然不在一线,但也是一位防疫战士。比如我的表姨。
我很喜欢我的表姨,她善良,乐于助人。刚过大年,她要求女儿跟着亲戚去重庆,临别的时候,母女俩依依难舍,眼里噙满泪花……
我原本以为,表姨送走了女儿会待在家里,尽量不出去接触病毒。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表姨居然为了社区的安危,毫不犹豫地报名当了一名社区防疫的志愿者,为了社区的安危,她每天奔波在社区的各个角落,为人们提供帮助。
她只是一位平凡的女人,从这点来讲,我很佩服她。我便想到了她女儿眼里噙着的泪——充满担心、不舍。我知道她没有告诉她的女儿她有多辛苦。表姨她每天要早上六、七点钟起床,晚上九、十点钟才能回家休息。在当志愿者的过程中,可能会帮人扔垃圾,会帮人送菜,会帮人送餐,会……有时候好心提醒一些没戴口罩,不愿安分待在家里的人,反而还被居民不明其因地“说教”一顿。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也任劳任怨,她依旧与往常一样为社区防疫服务着。
现在,我的心时常会上蹿下跳的,慌张的不行,但是她会安慰我,让我不要慌。她也会抽空提醒我们全家人要注意个人卫生,尽量少出门,出门时一定要记得戴上口罩,还有尽量避免与人直面讲话……
我们身边的防疫战士无处不在,他们值得我尊敬、感激与敬佩。同时,只要我们配合国家,配合社区的防控防疫工作,我们每个人都是战疫英雄。只有打赢了这场疫情防控阻击战,才不会辜负像我表姨这样平凡的防疫战士,才不会辜负在一线工作的防疫战士们!
今天,阳光明媚,我们打算去挖野菜。
我、妈妈和6岁的小表姨来到田野,田野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庄稼,有油菜、有萝卜菜、还有大白菜……我们主要挖野白菜和野艾。野白菜的叶子凹凸不平,很容易分辨,它可以治扁桃体炎、咳嗽等疾病。野艾的叶子是淡绿的还披着白白的细毛,茎是褐色的,它可以用来做清明果。我们沿着田埂一边走一边挖。挖着挖着,我们来到了一片”宝地“,那里有许多野白菜、野艾,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菜。我们高兴极了,挖了好久好久,直到妈妈喊累,才罢休,这次挖野菜挖得真过瘾啊!
想到这,我不由得又想到李之原。我知道,拜倒在表姨石榴裙下的人,从巨商到平民、到学生,尽皆有之。但他们中的大多数不要说表姨,就是我也看不顺眼。他们贪迷的是表姨的姿色和财富,他们总是碰得一鼻子灰。但表姨对李之原呢!说爱吗,不象。他们始终保持姐弟般的关系。说不爱吗,表姨分明对他现出一丝柔情。听着厨房传出的轻轻的碗碟碰击声,我禁不住大着胆子悄声问道:“表姨,你和他—”我指指厨房,“仅仅是好朋友吗?”
“是的。”表姨微微一征。
“那为什么有人说……”
“是的,我承认,我喜欢他。因为他是真正了解我的人,但喜欢和爱并不是一回事。”表姨淡淡一笑。我似懂非位地点了点头。
一阵咖啡香扑鼻而来。旋即李之原已站在了我们对面。
他满满地倒了三杯咖啡,坐在表姨对面。我不客气地端起来呷了一口,却发现他俩连动也没动。表姨脸上飞杨的神采不见了,代之以茫然惆怅,李之原也愣在那里,面向表姨似在沉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点害怕。
过了一会,表姨颇声问:“……这一去,什么时候回来?”李之原默默地摇了摇头。
“你要到哪里去?”我好奇心顿起。
“他要到外国去……”表姨代他回答。原来他是辞行来的。
“是的!去流浪,去过闲云野鹤的流浪生活!”李之原终于说话了,“世界这么大,我要去另求发展的地方。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I总有一天,我也会闯出一条自己的路的!”说罢,把咖啡一饮而尽,露出他那愤怒青年的木相。
“你不要激动。”表姨又给他倒了点咖啡。但她自己并不平静。
“我算看透了。在这个社会中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没有争名逐利的心就别想有成功的一日。有人说我是弱者,我不敢否认。但最起码,我敢追求自己所爱的一切。”说到这里,他漂了表姨一眼,“作为人生的失败者,固然是痛苦的。但真正的成功者又有几个?”
突然“彭”的一声,表姨的玻璃怀失手掉在茶几上摔碎了,暗红色的咖啡一滴滴渗进了地毯。表姨脸色惨自,眼晴淡然失色。我的心一阵紧缩。可怜的表姨,我原以为他们会共偕连理,想不到他又要离开了,远走了……
李之原发出一阵干笑。他这苦涩的笑声我听见过,可那是在荧光幕前。表姨象是冷静了点,她强颜作欢道:“我们既然是这个时代的人,就不能不随着潮流颠簸……你去吧,我,还是我。”
……李之原走了。当我告辞表姨的时候,回过头来望着这华贵的客厅,似乎猛然醒悟到,这里缺少了什么……
我今后的路该怎样走,仰望苍弯,几颗寒星在对我眨着神秘的眼睛.....
表姨很快恢复了那惯有的飞扬神采。她笑着介绍:“这是李之原,我的朋友,这是张盈盈,我表姐的女儿。”又问:“你们第一次见面吧,”
“在电视上见过。”
“见过,但不多,是不是?不过今后就很难再见了。”他倒挺炙快。
“为什么?”我冲口而出。
他却不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你们谈吧,我去煮点咖啡。今晚十点半,还要拍最后一场戏。”他坐下来还没两分钟。
这样的人真不多见。只听表姨对我说:“你别怪他—电视台有名的愤怒青年。”
不想这句话被刚走到厨房门口的他听见了。他回过头来说:“做愤怒青年有什么不好?我讨厌趋炎附势的世俗。不过,”他的语气放缓了些,“我承认,我也不得不在随波逐流。但是,我也试图反抗它。而且……”
“得了,理论家,快去煮你的咖啡吧。”表姨笑着截断了他的话。
我望着他的背影。其实我对他并不算太陌生。一个在浊世中挣扎着成长起来的孤儿,在电视台五、六年仍郁郁不得志,但我也知道,他为人正直热诚、慷慨仗义,这是不可多得的。也许因为这一点,他博得了表姨的欢心。
不知是否李之原的出现触动了表姨的心。只听她缓缓地对我说:“你知道,洪静为什么会离开我吗?”洪静是表姨的前夫。五年前—也就是他们结婚的第二年,两人就黯然分手了。
我摇了摇头。我确实不知道。
“这主要是我,是我没尽到做妻子的责任。”表姨坦率得有点惊人,话语中流露出淡淡的哀伤,“那时我的事业刚有点起色,我拼命工作,至使我们的小生命一夭析了。他在我这里得不到他所需要的。到我醒悟的时候,破镜巳不能重圆了。”看得出,表姨很痛苦。
“也就是从这以后,我更加努力奋斗。我付出的够多了,我的事业必须获得成功。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表姨继续平静地说:“也只有事业的成功才能使我忘掉烦恼,给我带来快乐。渐渐地,我再不过问除演戏外的任何事,我变成了人们心目中的冷漠的人。”
说完了这番话,表姨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好象卸下了什么沉重的包袱。这时,我觉得表姨已不象是对着一个后辈讲话了,而象是对着一个朋友在诉说自己的事。她那带点凄枪的话语仍是那样的柔和亲切,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么动情。我第一次窥见了表姨心灵的另一面,似有一种如梦初醒之感。我,还有表姨的无数影迷,是多么不了解表姨啊!在台上千副面孔的表姨也是一个人,一个极普通的人。
我们谈到了正题。表姨问:“盈盈,你今年十九了吧,毕业后打算干什么?”
“我、我想投考艺训班。”
表姨并没显出惊奇的样子,她是了解我的,她只问道:
“你爸爸妈妈同意吗?我听他们的口气,是希望你到港大攻读商科。”
“我想会同意吧。他们也愿意我到社会上闯一闯的。表姨,你说呢?”
“你倒很有演戏的天份。你既然有勇气,到这个圈子里见识见识也未尝不可。”顿了一顿,她又笑望着我说:“你也想当个女强人吗?”
“是的。”我坦白承认,“如果我能象你一样取得今天的成就,就是付出多大代价我也愿意。”
“是吗?其实,有时我倒很羡慕你们的生活呢。”话语中流露出真诚。
“羡慕我们的生活?”我大惑不解。
“是的。最起码,你们能够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而我们当艺员的常常是身不由己的。”表姨站起来,替自己倒了杯茶,
“而且,我们的生活是颠三倒四的。你看,有时为了赶戏,连续熬几个通宵也是常事。是的,许多人羡慕艺员的生活,羡慕他们受到万千观众的注目。表面上看来,艺员的生活的确是多姿多彩、充满罗曼蒂克的,在物质上和精神上,似乎都很满足。但事实上并不如局外人想象得那么美好的。”表姨呷了一口茶,继续说:“我在这圈子中混了十几年,亲眼看到许多人在无声无息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说我自己,不是也曾经三起三落吗:要不是对戏剧的浓厚兴趣和与生俱来的好胜心理支持着我,使我不断地挣扎、奋斗,我也不会有今日。但是为了这,我却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我失去了许多朋友、亲戚,甚至……”
表姨的话顿住了。脸上隐隐现出痛苦之色,一丝愁云掠过她美丽的眼睛。她这神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有点惊讶。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
进来的青年是表姨的好朋友,电视台不红不黑的艺员,我认识他。
许久没见表姨了。听说她这几天休息在家,吃过晚饭,我便朝她家走去。一来为了探望她,另外,我必须征求她的意见,才能决定我今后的生活道路到底该怎样走。
我说“表姨”,没有人知道她是何方神圣。倘若我说出袁菲菲这名字,全香港就无人不晓了。记得我十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准备涉足娱乐圈。当时的她,虽还带着一片童真,然而眼神中却流露出自信。我清楚地记得,四年前她一炮而红、名噪全港的时候,我和她在一起也感身价倍增。因为我遇到了从未遇到过的热情的招呼,看到了从未看到过的殷勤的笑脸。这以后,表姨在事业上可谓一帆风顺。她青云直上终于成为独当一面、呼风唤雨的娱乐界巨星。
然而,我对表姨却是又敬又畏。虽然这些年我没少和她接触,但却总是聚散匆匆,和她单独相处就更少了。不单是我,就算更热爱她的影迷,对她不是也有“可望而不可及”之感吗?人们对她的印象不外乎是“艳如桃李,冷若冰霜”。高傲和冷漠与她的名气是并存的。
走着,想着,很快地,我来到了表姨家。
看见我的到来,表姨很高兴:“你很久没来了,忙考试吗?”
“是的,麟娜考完毕业试。”
“吃饭了吗?”
“吃过了。”
“我给你拿点喝的吧。”表姨转身进去了。
我绒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也不知为什么,每次我打量着这大客厅里的电视机、录像机、音响组合以及枣红的地毯、橙黄的墙壁和别致的组合柜上华丽的陈设,却总觉得若有所失。
一杯冰冻的“利宾纳”放在了我的眼前。表姨坐在我的身边。 三十出头的她仍不失当年的少女风韵。那双凤眼总是那么神气,眸子黑亮得可以照人。一对秀丽的眉毛象两弯月儿嵌在眼睛上最得体的位置,鼻子又挺又直,可能是刚刚赶拍完一妾电视长剧,表姨清秀了许多,瓜子脸显得消瘦了,轮琳更加清晰。她虽仍是神采飞扬,却掩饰不住那隐脚的憔悴。身穿便服、淡描娥眉的她,更觉美丽动人。但在她面前,我有点手足无措。.....
看到我拘谨的样子,表姨微微一笑,说:“看你平时嘻喀哈哈的,怎么在我面前倒藏起庐山真面目了,是不是有点怕我?”我让她说准了,真不好意思。不由得红着脸笑了笑以作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其实我说不出来也没关系,表姨自己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