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下午,我从学校回到家里。年近八句的爷爷正坐在椅子上,手捧一张《通告》端详着。我叫了一声爷爷,他老人家抬起头来,透过老花镜,欣喜地望着我说:“噢,你回来了!县上发出了《通告》,韩城的古集会恢复了。明天咱们跟你爸爸去赶集卖猪!’’ 我一听高兴得心花怒放,巴不得明天早些来临。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们一家人便起来了。我们吃过了妈妈做的葱花面,邻居的几个小伙子帮着我们绑好了大肥猪,套上队里的大白骡子车。爸爸赶着车,我和爷爷也同车去赶集。时令虽已隆冬,天气却温暖如春,和煦的阳光,照得我身上暖烘烘的。 大白骡子四蹄快如风,拉着大车在新铺的柏油路上向前奔驰。个把钟头,就到了收猪场。一过秤,这头大肥猪整整过了二百一十斤,一算账,卖了人民币一百四十二元八角整。爷爷高兴得眉开眼笑。
爸爸说:“国家提高了农副产品收购价格,同样是卖一头猪,今年比去年每百斤就增加收入二十多元。”爷爷兴奋地接着说:“党现在的农村政策,可定到咱农民的心坎上啦!”“那今天可得给我买本数学参考书呀!”我连忙抢着说。 “那没问题!”爷爷嘿嘿嘿地笑着答应了。 卖猪回来去赶集,老少三辈心欢喜。大白骡子车拐向南桥,我们进入了集市。古老的韩城,今天显得特别热闹。不管东关西关,大街小巷,到处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商店内,日用百货,样样齐全,有买有卖,热闹非凡。我和爷爷下了车,从人缝里挤来挤去,终于找到了新华书店。我一眼就看见书柜上的 《初等几何》,爷爷给我买了一本。我手捧新书心高兴。爷爷也买了一本《养猪手册》,他一边翻着一边说:“党现在处处为咱们农民着想,咱也得为国家养好猪。”爷爷的话说得多好啊! 从新华书店出来,我们又来到了猪羊市场,这里可红火啦!羊跳猪叫,一片热闹。我们来到了卖猪娃的地方,这里的猪娃可多啦!一头头胖墩墩的猪娃,睡在那儿晒太阳。
我们捉了一头圆墩墩的内江猪娃。我跟着爷爷走到西关的大路上,爸爸的大车早在那儿等着我们。我们把猪娃放在车上,看看太阳已到头顶上,我们的肚子有点饿,于是就准备买饭吃。 卖饭的地方另有一番景致:油糕喷喷香,面条细又长,蒸摸白又大,恰烙一口凉。服务人员的态度和前几年大不一样,亲热地招呼着:“老人家,快坐下。”爷爷高兴地坐在矮凳子上,自言自语地说: “听不到这种招呼声已经十几年了。”过惯了俭朴生活的爷爷,说什么也不吃好的,只吃素面条。我们三人吃了饭,付了饭钱,就到供销社给妹妹买了件花衣裳,给弟弟买了个文具盒。 爸爸把车赶到了姚庄坡下,这里有新开放的粮食自由市场,一装装小麦玉米堆成行。因为我家今年盖新房,所以缺点细粮吃,要买些小麦。爸爸和卖麦的人商量好价格,县粮站的女营业员帮着过秤,算账,粮价略高于公价。
这样互通有无,满足了大家的需要,没有一个不夸赞党中央的政策好。 太阳偏西了,我们的大车往回走。邻村的韩大爷也坐上了我们的车,一路上,说东道西,哄个不停。他说:“老哥,前几年‘四人帮’的‘社会主义大集’,可把咱农民坑扎啦。” “那是‘挂羊头,卖狗肉’,给咱社会主义脸上抹黑。”爷爷气愤地翘着胡子说。 披着晚霞的余辉,我们回到了家里。弟弟见了文具盒,妹妹见了花衣裳,高兴得又蹦又跳。妈妈端来了热腾腾的米儿面。爷爷顾不上吃饭,又拿起那张恢复古集的《通告》,不住地说:“这件事可办到农民的心上啦。”我望着爷爷,只见他满脸的皱纹舒展了。
〔评语〕 这篇记叙文,反映了粉碎“四人帮”以后,党的农村经济政策得到落实,集市活跃,人民的生活得到改善和提高。 通篇是以行踪所至来作为见闻记叙的顺序。文中主要记叙了两件事—卖猪、赶集,其中写卖猪时,顺便插入几句写景,衬托人物喜气洋洋的气氛,写得活泼,简炼;对爷爷的形象,写得有血有肉,栩栩如生。文章以爷爷看《通告》始笔,以爷爷赞《通告》结尾,首尾呼应,浑然一体。 文中从始至终洋溢着浓厚的生活气息,使人读后深有亲临其境之感。不足的地方是赶集的场面写得平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