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区的气候骤然突变,温度下降,昔日的暖风,这时也呼啸起来,山川咆哮,雪花翻飞,象柳絮,象鹅毛,更象出门已久的小姑娘回到妈妈的怀抱,她们在风的伴奏下跳着,舞着,“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开门而去,一个黑发少年,被这调皮的小姑娘装扮成一个童话老翁。玩累了,她们就飘到树枝上,飘到屋顶上,飘到大地上。给万里江山带来了一片银装。 光秃秃的树枝上长出亮晶晶的茸毛和片片小花,难免诗人说“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苍松头上的松针变成团团雪球,松在寒雪中显得更加挺拔坚韧,不是有“要知松高洁,等到雪化时”吗?翠竹这时也依着山坡凌雪而立,不也有“山西淞}1}!堆,年年绿波不能摧”吗?至于梅花正在斗雪吐芳呢,赞美之词就更多了,“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高标逸韵君知否,正在层冰积雪时。”“来日倚窗前,寒梅著花未!” 他们就是被称为“岁寒三友”的雪中强者,多少诗人曾为他们赞美抒怀,他们不畏寒潮,不畏风雪,给山区增添光采。
观看他们是一种美的享受,情操的陶冶。 大地被两种颜色主宰着,那就是黑色和白色。没有被银装裹住的山川河流,在雪的迫使下显黑色,这就是丹青妙手一的大自然所绘画出‘的水墨画。正是这样如果以《深山隐群庄》作画,仍象《深山藏寺》那样,就显得画蛇添足。这时只要画白雪皑皑的群山和一条黑色的山间小路,由于路的出现点破了山的寂静,道出了人的存在,这就够了。然而要想给大地增添儿种颜色,那就会使人高兴或悲哀。结婚叫“红喜事”,选定的良辰吉日,忽遇“飘雪下枪”也得进行,女到男家带来的嫁妆,大橱小柜,五台不少,十台不多,这样可以增加一种红色。而相应的“白喜事”是指死人出殡,不管是逝世,仙世,就义还是殉职,都得吹吹打打,热热闹闹把寒魂送上山。在科学上,把“选吉日”,“送鬼魂”叫做迷信,其实不然,这只是一个地区的风俗习惯。千百年来,处于底层的山民,为了自我安慰,表示对新者的热情和欢迎,而忍痛把“死”称作“喜”,这是不想听到悲伤,而寄托对死者的追烦和悼念,以致形下的传统而已。 在农家中如用“一年之计在于春”那就太不合通了。一年四季,“春耕,夏耘,秋收,冬藏”。这个“藏”它象征着什么呢? 它表示一年的开始啦。雪中乃山民的用武之地。健壮的男子一下变成猎人,在森林中,有美丽的难鸡,憨厚的松鼠,聪明的兔子,狡猾的狐狸,肥胖的野猪,凶猛的狼豹……这些大自然的封赏,他们是随遇而取。
或者掘窑烧炭,这件差事虽辛苦,却能赚大钱。妇女和姑娘在家绣花,这可是工艺品啦,或剥花生。农民就是这样靠自已双手,加上好的政策,勤劳致富的、,至于孩子们,这时或是在外边打雪仗,滑冰,坐冰车,或者坐在火边吃冬梨啦! 然而当冬正准备更展雄威,为山区造福时,春已来了,河边杨柳开始奏起春的序曲,银堆玉砌的冰在溶化,晶莹悬挂的冰棱在掉落,他们不愿退出这个空间,化作水滴滋养着大地,冬没有把所有的害虫卵杀死,留下了一个不完美的春天。当最后一块冰化后,冬已挥泪远去、··… 良久,我从梦幻中回到现实,树下静悄悄的,仍只有我一人,头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用手去抚摸,却是梧絮,看着这朵朵金花,我暗自嘲笑:“花儿不知羞,却上少年头。”笑声之余,又觉身体难受,用手去掏,又是它—梧絮,我惊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