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我和车子一起摔倒在刚下过雨的地上。 “哈哈哈……”传来一阵大笑声。 “哼,幸灾乐祸!”我边爬起边扶车子边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精神矍砾 .满面红光的老头向我走来,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看那滑稽样,老顽童!”我不满地向他挖了一眼。 “你一定考上了,看把你得意的。”怪老头竟走到我跟前,帮我扶车子。 “真怪,这是什么人物?”我心里挺纳闷。 这是中考时的事。入学不久,我便知道那怪老头是一位烧水的退休老职工。人们都称他老柳。
“老柳,要2分钱的水。” “好好,把茶缸放在桌上,别烫着了。” 每天,老柳都这样招待着他的顾客,倒水时,他的手虽被蒸得不断打颤,但睑上始终堆满笑容,不因学生们称他老柳而温怒,反而好像挺满足—真是个老顽童。 每当我看到这情景时,心里总想:这么大年纪还为学生服务,却被人家老柳长老柳短的喊,可见这人也太没长者样。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改变了这一看法。 那是一个冬天的下午,天出格的冷。由于祖心,炊事员竟巴老鼠煮死在锅里。同学们发现后,纷纷倒了面汤去老柳那巨买水。 “这些伙伏,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害得这些娃儿喝不了汤。反这么冷,不喝汤怎行?看我跟他们算帐。” 此时,常挂在睑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气鼓鼓地交吁短叹。 “笛笛……”老柳吹响了他的“警报器”。
“同学们,都来喝水啊!今天免费供应开水。”老柳拿出当丰喊口号的嗓门向同学们宣告着,简直响遏行云,好像唯恐佳听不见似的。 “咳,老柳真有他的,两炉水不直一二十啊?”同学们都议 lr着簇拥而去。 “老柳这样慈善?"我仍有点怀疑。 但不久又发生了一件事,完全打破了我这个成见。 那是在一次跳高中,我不慎跌伤了脚板,听说老柳会整骨,我便去找他。 “老……”我刚想开口喊老柳,可又觉得自己在求助人家,是不该这么称呼的。 “小家伙,扭住脚了?”老柳依然像往常那样笑口先开。 “嗯。’,我红着睑应着。 “坐在椅子上,脱下鞋。” 没想到老柳如此易求,我赶忙脱下鞋,又忙着脱袜子。 “别脱袜子了,天这么冷!”老柳和善地又像命令似地说。 “我—我的袜子好几天没洗了,挺脏的。” “脏啥,有鞋隔着,又不踏屎不踏尿的。”老柳说话照旧大大咧咧。
说着池便蹲下为我捏脚。 “柳老师……”捏完脚,我正想对老柳说句感激话。却又被他那洪亮的笑声打断了。 “哈哈……柳老师?听着怪别扭的。好了,好了,明夭再来捏一次。” 老柳下了逐客令,他还是那样风趣,丝毫没有想让人感谢的意思。 此时刺骨的北风吹着,树枝都在瑟瑟发抖。我却感到自己的脸直发烧,心随随地跳。我真有点动情了,是自责,还是别的,我说不清。我不由地又望了望老柳那满面红光的慈祥面孔,暗暗地想:老柳不是一个老顽童,而是一位具有慈母心肠的善良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