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有个笔友,唯我有个话友,所谓话友,就是指经常打电话给我的朋友。
“喂,乐雯吗?晚上好。”一听这声音,便立刻知道是我的那位“话友”打来的。{[晦,好吗?晚饭吃过没有?”她这人认为民以食为天,所以“饭吃过没有”一直是她的“防伪标记”。接着她便会侃侃而谈,有时谈学校里的事,有时谈家里的,而我通常是欺一个免提,一边做作业,一边听她说,这样既不浪费时间,又不辜负友人的一片心意。
我先跟她海阔天空地聊了一会儿,突然她对我说:“今天我骗人了。”此时我正在写作文,我一面“噢”,一面做作业,一面问她:“你骗谁了?”“不只我一个人骗。”她在吃奶糖,“咯崛咯喊”的,正在向她那不养到200斤决不减肥的“宏伟目标”靠拢。我还得应付她:“你别烦了,有话快说,今天我作业很多的。”我写完作文,换过英语本,电话那头传来了她“咯咯咯咯……”并不清脆的笑声:“我跟你说,今夭在上课的时候,老师问我们作文的三步顺序是什么?正好坐在我后面的那个同学在睡觉,而且又被老师看到,所以很不幸地被抽起来,自然是一问三不知,你猜,我旁边的那个同学告诉他是什么?”她喝了一口饮料,不知道是牛奶还是可乐,我一面想英语!的被动语态,一面问:“是什么?我怎么知道?”“哈哈,”她得意地一笑,“刷牙!”我愣了一下,随即就是一阵大笑。我问她:“你后面那个同学照着说了?”“照着说了,回答的声音还十分的响亮。”她笑着回答。我又问她:“那你们老师什么反应?”她嚼着口中的糖说:“他板着脸问那个同学‘那么第二步是什么?’”“你那个同学怎说?”我做完一道大题,往下抄中译英的中文。“我告诉他是洗脸!”她十分响亮地告诉我。我真的很庆幸刚才没喝水,否则一定会喷出来:“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损,太缺德了,你的同学一定会对你恨之人骨!”我一面骂她,一面用修正液改着“我们明天去‘洗’博物馆”,这个不可原谅的错误。她在电话的那一头一点也不介意,说,“他才不恨我呢,他最恨的是学习委员。”我一面用尺画电路图,一面何她,“为什么?”“我跟你说,”她带着诡秘的口吻,“当我们笑得在桌上趴着起不来,老师的脸像铁板一样的时候,他突然大叫:“噢,老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是洗脸,是洗脚!”“哈哈……”我笑得连笔都扔掉了。
等我笑够了,电话那头才慢慢地说:“我是下课以后,才知道原来是学习委员告诉他:谁跟你说得洗脸,听我的,洗脚!怎么样?怎么样?比我坏的人还是大有人在吧?”她格格地笑着。我说:“你这叫彻底的恬不知耻,把人家弄成这样,还有脸说自己好,简直就是没有人性!”再一抬头,猛然看见桌上的闹钟已经不耐烦地指到了9点半。我忙对她说:“好了,你我都可以休息了。”见她不听,又威胁道,“你再不挂,这个月的电话费又要你付了。”她这才恋恋不舍地说:“明天见。”然后才像放千斤石一样挂了电话,也不管我在这儿叫苦,“噢上帝,‘明天见'……”
第二天的作业发下来,语文本上赫然写着:“字迹撩草,态度不端正”;数学本上的红叉也反馈出了数学老师生气的眼睛;英语本上的“D”自然也是最差作业记录的又一次打破,而我只能苦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