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四日。
这是一个充满罗曼谛克的日子,人类间最神圣的情与爱相织相融在一起,汇成吐艳的玫瑰、温情的阳光,还有那玫瑰阳光中的甜蜜微笑……随着沉睡的中国渐渐从妄自尊大的美梦中醒来,逐步走向世界之时,西方国度中姗姗飘来了圣诞节、愚人节、母亲节直至今日的情人节,恰似一只只斑斓奇特的彩蝶,经过一段遥远的飞翔,翩然停在了东方的日历上。
于是,在新奇和快乐中,情人节化作电波中纷繁的旋律、梦幻的诗篇。《阳光列车》、《欢乐时空》等节目都传来主持人抒情的语调,以至于这一天的每一分钟都洋溢着美好。自古以来,农历七月七日,是我国民间传说中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算作情人节当然不会勉强,但我总觉缺乏浪漫的情调,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身着古装唱黄梅戏的人,仿佛这一天是看戏看古典小说的日子。
听说今天的红玫瑰销路特好,包装好点的要几十元一支,却仍购者如云。由此便想到我的父母,很觉纳闷:从没见他们在结婚纪念自互赠礼物,也不提什么金婚银婚钻石婚。妈妈没披过迷人的婚纱,他们的结婚照上宛然是两个质朴的年轻人:一个平顶头中山装,扣子刷齐;一个长辫儿粗布衣,一脸幸福甜蜜。不见珠光宝气的首‘饰,不见金碧辉煌的圣殿,淡淡的绿色背景把他们的憧憬掩藏得深沉、永恒,构成了一个极自然亲切的氛围。遥远的轶事在这里定格了:当初,他俩满怀热情支撑起了一个两人世界,小小的新婚房间,摆着爸爸和他朋友们自己设计制作的大橱、沙发、写字桌,虽不及买来的一般典雅,却独具风格。如今,这段亲切的怀念常跃动在他俩的闲谈中,每逢这时,两人的脸上会激起一抹青春的笑容。我带着种别样的心情问母亲:“妈妈,你们的结婚纪念日在几月几日?”妈妈听着,腼腆地笑了,却又答不上来:“唔,好像是一月三十日,大概是这一天吧。”哦,我看着妈妈操劳的双手那粗糙的皮肤,看着父亲额上微显的“岁月流痕”,看着这舒适温馨的爱的小屋,我被无言的朴实真诚所感动:十几年来,他们没有表面和形式上的爱的虚荣,爸爸烧饭洗衣样样在行,乐此不疲,还不断改善居室环境;妈妈热惰好客,还有一手做衣服的手艺,平日里磕磕碰碰,却似怒非怒。他们真诚相待,心心相印。这,对追求新潮浪漫的年轻一代,无疑有着深刻的教益。
我是一个中学生,我仰慕人类间爱的伟大光辉,但同时也深深铭记着张爱玲的一句话:“我最讨厌的是一个有才华的女子突然结婚了。”作为新时代的女性,我要追求事业上的成功,把所有的情怀,都抛却在遥远的童话里。等到有一天,追求变为现实,再随手捡起这个童话,携带着它去攀登新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