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当时也是少壮派。在师大他是学生会主席,可以说是德才兼备。他教我们一年半物理,讲课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抑、扬、顿、挫十分清楚。他和学生们同住在宿舍,同时起床,同时参加早晨锻炼。同学们上早自习,他到各班走一遍,看同学们有什么问题。用现在的话说是把学生当成上帝。陈先生的教学是启发式的,释常有悬念,让人总想听下去。在陈先生看来,物理从根本上来说是一个概念问题。概念一通,一通百通。概念不清,白下工夫。他反复讲解的,提问的,考试的问题,都是让学生的物理概念要清楚。在我几十年的工作中,物理与我的技术业务关系最密切,而在中学陈克岐、段静哉等老师给我反复讲述的物理概念,帮了我大忙,使我受益匪浅。我上大学后,认为大学的师生关系不如中学,学生在课下很难见到老师。且老师说话南腔北调,往往听不清,为此我很苦恼。在1957年元旦那天我和陈老师事前约好在母校谈心。那次陈先生说,不能用中学的情况要求大学。大学的范围大,人多,师生之间怎能朝夕相处?且听南方人的话,时间长了就惯了。正当陈先生充满激情全力工作的时候,在1957年反右运动中蒙受了不白之冤,工资连降几级。这对他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改革开放后,陈先生被平反了,还人了党。有的学生问:“共产党整你22年,你为啥还加人它?”陈先生说:“现在看来我在1957年说的话仍有些偏激,共产党是为人民谋利益的党,我为什么不加人呢?”陈先生是多么好的老师啊!他永远值得我们学习、爱戴和尊敬。
由于我上中学时,国家尚处在困难阶段,我们的物质条件是很差的,同学们绝大多数相当清贫,但一想起在附中的那六年生活,总是回味无穷,十分美好,六年寒窗不苦,师生情谊很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