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目前的局势越来越不稳定了。自从去年十一月日军全面占领了S城以后,我便向南方迁移,来到了一座山明水秀的小镇,暂时躲避了硝烟战火。
小镇的生活固然安逸无争,可我的心中总莫名有一种失落感,总觉得背上有一个大包袱。每每此时,我便想到在日军炮火轰击下的S城,想到在日军铁蹄践踏下的中华四万万同胞……
那日,我迈步于小镇的市集,看见一个书摊上拉着一块横幅,上面写着“抗日救国,匹夫有责”几个大字,我心不由一颤,这字字千钧的八个大字,在这个小镇上是多么可贵啊!我加紧脚步来到书摊前,只见摊上堆放着一裸擦《救国报》《义勇军勇士报》《觉醒》等抗日救国的报刊书籍。顿时我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开始沸腾,我用颤抖的双手伸向书摊,抚摸着这些滚烫的纸张。“上海、南京已经沦陷了,我们要奋起救国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人我的耳畔,似乎是故乡的口音。我猛一抬头,不由愣住了,摊主的容貌似曾相识,从他的脸上能看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的身影,又能见到一位年近半百的老农的影子。他是谁呢?
显然,他也注意到了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眼中闪着异样的光。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地叫道。“水生!”“宏儿!”两双手紧紧地摸在一起。是他,十五年前的水生;是我,十五年前的宏儿……
“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逃难的,日本人……”
“太可恶了,大半个中国已经被侵占了,在我们家乡,房屋、粮仓统统被他们烧了。”
已经是深夜了,我和水生在客栈中畅谈。当我们谈到被日本人烧毁的故乡时,水生怒不可遏:“我现在已经参加了爱国救亡运动,被派到这儿调动全民抗日的热情,你也参加我们的组织吧!”
“好啊,现在这里虽然还没有战乱,但也是迟早的事了,只是这里的群众对战争还过于麻木,我们的任务很艰巨啊!”我握着水生的手激动地说。
水生一时并未出声,只见他两条粗粗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大疙瘩,许久,他才说道:“不错,我在这儿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只可惜我书读得太少了,想不出好法子呀,只凭我这个小小的书摊,谁会注意呀!”
“不如,我们写标语,在市集各个热闹的地方都写,这样就引人注意了!”
“好呀,你书读得多,你想几句吧!”
“嗯,比如‘让我们团结起来,把日本人从中国赶出去’‘日军的暴行血债血偿’。”
“也可以把我的那句‘抗日救国,匹夫有责’用上去!”
“对,你的那些报刊书籍,我们可以雇几个小报童在街头流动着卖,我想那样会更好的。”
“这个标语……”
我俩你一言我一语,畅谈着各种方法。不知不觉到了次日黎明,我起身打开窗户,这时一缕晨曦射进屋子:“水生,我们将来的工作可是很艰巨的,你有信心吗?”
“有,你不觉得我们就像一缕阳光,赶走了几分黑暗吗?”
是呀,我们就是一缕晨曦,当千万缕晨曦汇聚时,天便亮了,太阳出来了,一切就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