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我到泊里帮助老乡拔麦子。
金黄色的麦浪随风起伏。男的、女的、老的,还有戴着红领巾的少先队员,都弯着腰在拔麦子。他们有的哼着小调,有的在唱戏。推麦子的小车在田埂上吱扭吱扭地叫.
我在田埂上走,看到每一块地里都有七八个人在工作,只有东头这一块地是六个人,就走上前去问:“今年的麦子丰收吧,大爷I "
六个人都转过头来,回答说:“是呀,好年成。”
我上去动手拔麦子。他们都很客气地不让我拔,到我手里来夺。我说:“今天是星期天,俺帮着拔几棵吧。”我挨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爹拔起麦子来。老爹对我笑着说:“您这些人真好,先头,俺同住的解放军帮着送粪、挑水,他们要是不走,这时候也下地帮俺啦。在共产党领导下,真是‘天下军民是一家’。”旁边的老乡说:“跟解放前比,那真是没法比了。反动派的军队是畜生,光欺侮咱。”他跟着问我:“同志,您贵姓?”我笑了笑说:“大爷,什么贵姓不贵姓,这话不时兴了—我姓姜。”周围的人都笑了。老爹说:“还是一家子呢,俺也姓姜。”
“没有。”老爹说,“俺响应了上级的号召,两个互助组,一共8家人,合伙挖了一眼井,把机器水车搬来,架上小毛驴,一口气把俺这几家的麦地都浇遍了。哈,听共产党的话,决没有错。天干了叫俺防旱,雨多了叫俺防涝,还教俺多攒粪、多锄地……什么都体贴到。”
我背后的小伙子也跟上来说:“不光国家贷款给咱,种子、肥料到季就送来了。大伙儿使劲干吧,村长不是说过‘大家都努力,就能早早地走上社会主义’嘛,到那时候,开着拖拉机耕田,再不用拉犁耙、赶牲口了,拔麦子使什么呢?”
大家都笑了。我说:“使收割机。”
“啊,对了,收割机,到那时可就不用出这分蛮劲了。”他从腰里拿出手巾来,擦了擦头上的汗.
大家有点累了,就坐在田埂上休息,我跟他们谈了一些未来社会的情形。我们又开始干活了,老爹一边拔麦子,一边跟我谈起家常来。他告诉我:“我家有老伴,有媳妇,她们很和睦,媳妇还是个党员,小孙子都上学念书了.土改分到五亩地。大儿子1942年就参加了革命,现在在济南速成中学;学习。以前我供不起他们上学,现,国家就供着他们念书。二儿子是1947年参军的,现在参加了志愿军,在朝鲜打美国鬼子。”飞老爹越讲越有劲,他的话把我吸引住了。我觉得:面前的老人就像我的爹爹。我爹爹也同样是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才翻身的。因此,我们的心能紧紧地连在一起。
快晌午了,老乡们收拾了麦子,挑回家去吃午饭了。老爹再三要我到他家去吃饭,我说学校食堂有饭,就跟他告别了。在回学校去的路上,我还细细地咀嚼着老爹的每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