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放着好几双鞋底,妈妈手里拿了一只正在一针针地纳着。我看那鞋底又宽又大,一点也不像自己家的。再细细一看,用的麻线很细,纳得又稀松,一夭可纳两双半,要是穿在脚上,至多十天就会穿烂。
我问妈妈:“这是给谁纳的鞋底呀?”她说:“是给人家做的军鞋底,咱们赚两个零钱花花。”这时我才明白,原来是给解放军纳的鞋底。
我又问:“妈,怎么纳得那么稀呢?"她回答道:“这又不是咱们自己穿的。纳稀一些节省麻线,再说也不用费那么大工夫。”我真是难过,怎么妈妈这么糊徐呢?
吃完饭,我有意把话题扯到解放军身上,说解放军怎么怎么好,妈妈也说:“那还用提吗,解放军帮助咱们挑水、扫院子、喂牲口不说,咱们给他们端些新鲜东西都不吃。你还记得过年那一回吗,咱们送点年糕过去,他们说什么也不肯要,结果还给咱们钱呢!”我刚想说话,妈妈又谈开了:“解放军可太好了,没有一毛主席和他们,咱们哪能有今天的好光寮.”我乘此机会说道:“妈,你纳的鞋底不是给解放军的吗,怎么那样稀呢?"哎呀!妈妈立刻不说话了,脸涨得通红。我知道她感到惭愧了,于是,又讲了一个子弟兵的母亲—戎冠秀的故事,要妈妈学习戎大娘。她听了说:“唉,我真是糊涂,为了想赚几个零钱,就忘了解放军的好处了,这回我得好好给解放军纳它几双才对。”
妈妈真的想通了。放寒但那天我回家去,妈妈拿给我看她新纳的几双鞋底,哈,硬棒棒的真结实,简直像块铁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