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妍,看我给你跳个舞。”她说着,身体扭动起来,手也摆动起来,我看了不禁哈哈大笑,小杜这是什么新舞姿呀?
她见我笑了,嘴角也微微上扬,她跳舞更狂了,特别搞笑,我被小杜搞笑到了,笑得前仰后合,直拍桌子。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她很胆小,似乎对所有人都很恐惧,她也很内向,不喜欢和别人说话,她有社交恐惧症,平时不怎么和别人交往,聊天……
记得有一次,我在和朋友聊天的时候,注意到了她,那时,她很孤独,因为不怎么社交,所以几乎没有朋友。
我觉得她很可怜。窗外的树沙沙地摆动,一阵清风吹来,她的头发丝轻轻摇摆,我有一种感觉,我想和她做朋友!
我上前搭讪,她看见我跟她聊天有些害怕,但我说到做朋友的时候,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真的吗?你要和我做朋友。”她笑了!我点了点头。
“小妍、小妍!”小杜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去跳绳吧!”
“好呀!”我满口答应。小杜拉着我跑向操场,又是一阵清风,她的头发丝丝在摆动。
看,她变了,变成了一个活泼、开朗、阳光的女孩。
今年,我们上中学时的整个年级将举办扭次大聚会。全年级差不多所有的人都将到场。我们年级的人可不简单。有在斯坦福和其他大学上研究生的,有在纽约交响乐团当乐手的,有教师、推销员、经理,还有一个百万富翁(此人中学根本就没毕业),凡是你能想到的行业都占齐了。虽然我们年级的人数尚不足百人,可我们都是事业型的。我回想着找的那些同学,对他们取得的成就极为钦佩。接着我想到了玛丽:她腼腆得像只小鹿,却深深地印在我的记忆之中。
我翻开历年的毕业年刊,寻找着她的照片,她高一和高二的照片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高三时的合影没有她,而且由于她高中没毕业就辍了学,所以中学毕业照里也没留下她的身影。
看着玛丽的照片,回想着她,使我觉得她很可爱。那一头浓密的棕色秀发从中间分开,川一根丝带梳向脑后。那根束着她闪亮的齐肩长发的丝带是她追求漂亮的唯一点缀。她长长的睫毛衬着一双褐色的大眼睛,目光从一副圆眼镜后面投射出来。浅浅的微笑使她的面容透出了一线生机。
玛丽总是穿着色彩平淡的棉布衣裙,其款式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剪裁出来的。短袖子、色彩乏味的上衣和裙子,单调的颜色和图案,似乎从没有任何变化。我们不少人都选修了高级剪裁课,以便做一些成本低、样式好看的服装上学穿,惟独玛丽没选这门课。她选的只有必修的基础家政课。
我记得一次上保健卫生课。老师让我们挨个单独站在全班面前。然后听其他学生点评各自招人喜欢的地方。这大概是老师摆的迷魂阵,想增强学生的自尊心。
轮到玛丽时,她显得犹豫不决。站到全班面前时,她的样子恨不得夺门而出。当她听到几个女生说她们喜欢她的头发和眼睛时,她惊讶得怔住了。还有一个人说她的皮肤也很不错。
“你怎么从来不让你的头发打卷儿呢,,”一个学生问。“永远是披肩直发。”
玛丽的回答很微弱,竖着耳朵才勉强听清。“我爸爸不让我卷发。他也不让我抹口红。”
大家陷于尴尬,没再继续问下去。我们对玛丽了解得不多,但我们的确知道她父亲与众不同。
玛丽住在城里的贫民区,我们班的许多人也住在那一带。当她需配戴眼镜时,她爸爸不给她配,也配不起。最后还是学校为她配了一副。眼镜不很好看,但至少玛丽可以戴着它的书了。
玛丽家是虔诚的原教旨主义基督徒。她爸爸不仅不让她打扮和卷头发,还禁止她参加学校的任何活动。玛丽的生活中没有任何乐趣。
如今回想起来,我意识到玛丽也许时常遭到虐待。只要稍微违背她父亲制定的清规戒律,她就会遭到一顿4打。这些她从没跟我们提起过,但有时我们能看到她身上的伤痕。
我不晓得玛丽家里是不是有一位妈妈。她有两个兄弟,享受的自由比她的要多。她最好的朋友是一对双胞胎,家里跟她一样穷,性格也一样封闭。玛丽永远坐在教室的后而闷头学习,从不主动说话,凡事也不抱怨。
凡是有意思的活动,如俱乐部开会、为举办舞会布q道具或节日庆贺等,她家里一概不让她参加,因此我们大家对她的内心便一无所知。
我们的中学不大,大家彼此差不多都相识,也认识每个人的家人。我和玛丽同窗了六七年,但对她却一点不了解。我虽不了解她,但她给我留下的印象却最为深刻。
我不知玛丽现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