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准确
所谓拟题准确,即题文相契,著作、文章的内容与其标题相吻合,读者“见题明义而思读”。
鲁迅的《药》,既指“人血摸头”,也暗含了医治社会之“药”所在,独词题,短促、凝炼、深刻。《“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层层限制、层层剥皮,力能拱鼎。契诃夫《装在套子里的人》,形象生动,突出了作品人物的思想特征,有人译作《套中人》,简洁,但无《装在套子里的人》明确。《路标》,言在此,意在彼,雷锋是生活的路标,比喻深刻。《“友谊”,还是侵略?》,黑白对举,是非分明,而加上问号,更发人深思。《周总理,你在哪里?),表现的是“踏遍大地难寻觅”的怀念之情。《包身工》,赫然揭示了一种罪恶的剥削方式。《红高粱》,指明了故事的背景和地点,那“红”,又与作品的主题息息相关。这些标题,都十分准确。
题文无联系的现象一般少见,但题目太大或太窄,却是常见的,这种太大或太窄是一种不准确。《我对这堂课的意见》,太窄。而像《祖国在召唤》、《青年是实现四化的生力军》、《迎接国庆》、《纪念鲁迅诞辰一百周年》等等,社论式的大题目,很难做到题文吻合,很难“准确”。
杜牧的《江南春》写道:
千里莺啼绿映红,
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
多少楼台烟雨中。
诗的内容与标题完全吻合,清代何文焕说:“题云(江南春》,江南方广千里,千里之中莺啼而绿映红焉,水村山郭无处无酒旗,四百八十寺,楼台多在烟雨中也。此诗之意。意既广,不得专指一处,故总而命日《江南春》,诗家善立题者也。”假如作《九州春》,则题目的范围超过了四句诗所描绘的范围,作(金陵春》,则题目的范围又小于四句诗所表现的范围了。
杜牧此诗的标题是准确的典范。
(二)简练
题目要精练、简洁、干脆。《记一个给我留下难忘印象的人》,啰嗦,改为《一个难忘的人》完全可以。《xxx的报告使我受到了一次深刻的思想教育》,不简练,若改为《我受到一次深刻的教育》,便简洁多了。
《早》、《灯》、《绿》、《子夜》、《创业史》、《骆驼祥子》等,最大限度地浓缩了作品的内容,都是极为简练的标题。 当然,简练不仅是以字的多寡论。若《我》、《天》,虽短,不明确,不能算简练。而《雾》、《论集腋成裘》等,不光不是简练,简直是晦涩。相反,《毁树容易种树难》、《一个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时》、(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四分五裂的反动派为什么还要空喊“全面和平”》,虽长,却很鲜明,无一字可以删削,简洁精练。
(三)新颖
题目不落俗套。(灵与肉》,什么是“灵与肉”?联系作品,“灵与肉”又有什么含义?标题新颖,读者急于阅读。一般都贬“东施”,《东施效塑新析》,肯定东施的爱美,仿效美,这就有新意,一般人讥班门弄斧,《弄斧斋到班门》,就较新颖。人们害怕“孤独”,有题日(享受孤独》,人们追求“深刻”,有人为文(拒绝深刻》,就是有新意,就是新颖。
《爱你没商量》,是个新颖的标题,可是,《恨你没商量》、《刺你没商量》之类生硬模仿便就缺乏“商量”,1993年上半年的国内报纸上,《x x x怎么啦(了)?》这样的标题竟有数十种(报名略,只注时间版次):
《电梯怎么啦?》(1,5三版)
《周华怎么啦?)(1,16三版)
《广西菜篮子怎么了?)(2,23五版)
《展览中心怎么了?)(2,22二版)
《符离集烧鸡怎么了?)(4,6二版)
《广告怎么啦?)(5,22五版)
(首映式你怎么啦?》(5,23一版)
《青年怎么了?)(5,25七版)
《欧美选手怎么了?)(6,3八版)
《“大奖赛”怎么了?)(6,19五版)
(中国经济怎么了?》(6,27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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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怎么啦(了)?”,模仿套用,再无新创之感,有何新颖可言?
准确、简练、新颖,是拟题的一般原则要求,三者以准确为最重要。不准确,则“简练”便成为枯泛,不准确,“新颖”便成为无意义的标新立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