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阳,有点儿晃人,放出的金光,四散于大地。虽已过霜降,也不时吹来几阵凉风,但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太阳,这风就显得那么的渺小,凉意显得无力又苍白。天空中的云——是有想过把太阳遮住的,它们分散成几个极小的团体,不断地向太阳逼近。可太阳,像只猴子似的,总能敏捷地逃出云的包围圈,在空中屹立。
偌大的绿草地上,无数“苍松”挺立。“我宣布,东栅小学第26届军训正式开始!”谁也没有注意到,那“苍松”的树干,微微一颤。
“站直!前后对齐!每两人之间间隔十公分!”寂静的操场,被教官洪亮的声音笼罩。一只正在吃草的蚂蚱,惊得吐出口中的嫩草,倏地跳到一旁,瞪起惊慌的眼睛四处望,尽力寻找着声音的源头。兴许是第一次罢,以致于同学们虽听到教官的声音,但却没迈出规定的小碎步,只是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地看着。许久,这已分成四条的长队才变得整齐。观众席的一角,端坐着一位身穿迷彩服的“伤残人士”——我,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少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场上的每一位同学,似乎想把他们做的每一个动作琢磨透,整理好塞进脑袋里似的。
教官——我印象中最帅的一个人,高大的身躯,伟岸精神。军装笔挺,五官硬朗。压低的帽檐,让我们看不清楚他的双眼,但我能肯定,一定是犀利、坚定的。
“一二一,一二一”教官一手高举,喊着口令,指挥同学们齐步走。本安静的班里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地留存几分烂漫的微笑。这也太简单了吧!他们也许和我想的一样:不就是双手前后摆动,双腿向前迈步嘛!我的内心也不自觉地随着同学们的节奏动了起来。不经意间抬头一看,几片厚厚的云在空中挡住了阳光,为同学们制造一片阴凉。而在天的尽头,一片薄薄的孤云在空中闲游,它,就是这么漫无目的地飘着,飘着,飘出我的视野……
军训的前一天,我来到医院复查,心中溢满,些许期望,些许不安,迈进医院大门的步子,歪斜。“医生,您看我这脚,再看看这军训,您看能上吧!?”医生白了我一眼:“不行!”“不行”二字犹如晴天霹雳,直击我的心脏,宛如一位失去家庭的流浪者,在冷风冷雨中欧冠不知所措。就这样,我拿着一张敲着鲜红印章的医学证明,低垂着头,走出了医院……
“走快了!”“没有放松!”“按平常速度!”“自然点!”“重来!重来!”“第一排别说话!”“第二排正常点!”......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教官总是不厌其烦地指导着同学,浑然不知,晶莹又细密的汗珠已从翻红的面孔上滴下。同学们变得疲惫不堪。有的,脸被拉得很长,仿佛要把整个哈欠吞进腹中;有的,一双眼已失去刚开始时的精神,变得黯淡无光,木然地看着前方;有的,已只会机械地迈着步子,像即将转完发条的士兵玩偶,等待着最后的终止......太阳已把云赶跑了一大半,我挪了挪位置,踢了踢腿,目光呆滞,无力地注视着雪白的苍穹。
不知何时,天空中的云已一朵不剩,只留下一个毒辣的太阳——它胜利了。下午2点,阳光直射在同学们的身上,所有人的衣服都湿透了,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再也坚持不下去。“打起精神来!穿了这身衣服,就该像个真正的军人一样!挺起胸膛!把你们的气势走出来!”“一二一,一二一。”同学们的脸上都淌着汗水,那墨色的双瞳,释放出坚毅的光彩,格外的绚烂。手臂摆动又恢复如初,高低一致,有力刚毅。我不由自主地挺着背,正襟危坐,双臂和着拍子前后摆动,“一二一,一二一……”
操场上已空无一人,血色的残阳,在晚风中,变得柔和许多。绿色的迷彩服,十分的整齐,一个对着一个,走出了学校。一只蚂蚁从地底下爬出,望着即将落下的斜阳,真觉得这儿是人间天堂。明天,会如何呢?我倒是很期待呢……(作者系南湖区东栅小学601班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