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贯快马扬帆,道阻且长不转弯,要盛大,要绚烂,要哗然,要用理想的泰坦尼克号去撞现实冰川,要当烧赤壁的风,而非借箭草船,要为了一片海,就肯翻万山。
五月的天空总是澄澈透明,纤尘不染,盛夏烈火般的阳光,扫尽清晨晶莹的露珠。少年人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对着面前七零八乱的书桌打了个哈欠,绞尽脑汁在草稿纸上写下一行字:“劳动最光荣。”随后思绪又不知飘到了何处。
骄阳正好,被树叶裁得稀碎的光斑零零散散地打在街路两旁,风过林梢,光影交错重叠,湖面漾起粼粼波光。街边,几个身着橙色制服的志愿者在清扫着地面的枯枝落叶,戴着口罩看不清他们的神色,但月牙般的双眸是饱含笑意的。少年不理解:扫个地而已,有必要那么开心吗?他带着疑惑向工作人员要了一身制服,自己拿起扫帚认真摆弄起来。心中不屑:这有何难?
但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单纯了。光是扫帚把的长度就与少年一米七的身高大径相同,拿起来都算吃力,更别提扫地了。好不容易提起来,没扫两下就腰酸的不得了。他决定向一旁的阿姨“取经”,模仿着她的动作,把杆倾斜,一只手向下几厘米握住……不屈不挠又折腾了不知多久,算是掌握了窍门,没那么要死要活的了。额头不知觉间冒出了几颗汗珠,顺着脸颊轮廓的弧线从下巴滴落,触碰滚烫的地面时瞬间蒸发。他却沉醉其中,乐此不疲,嘴角扬起些许笑意。
傍晚时分,少年走在长街上才后知后觉双臂酸楚,清风迎面而来,夕阳夹着橙黄色温柔撒下,以及街道两端那道无限往外延伸,延至天边的光。少年抬眸,豁然开朗,关于草纸上的那段文字也有了眉目。收益更多的,则是劳动给予他的强烈幸福感与满足感。
少年对于理想的茫然也化风拂去,做个普通的劳动者,无论身居何职何地,都应不忘初心,岁月会使人老去,但知识却永远年轻。白霜染发,壮志犹在,呕心沥血,春蚕到死。旁边是熙熙攘攘的人流,身后是明明暗暗的灯火,沿河十里,从古到今,长长久久。
时间就像一匹永不知疲倦的快马,飞奔向前。从幼儿园开始,我度过了七年多的校园生活,也经历了许多事,而有一件事,让我至今难忘。
那是二年级的一次课间,下课铃一响,同学们像出笼的鸟儿一样向操场上飞奔而去,我也不例外。但跑到一个拐角时,和另一位同学迎面相撞,我摔倒在地,突然右手腕传来剧烈的疼痛。这位同学一边对我说对不起,一边扶我起来。他看我很痛苦的样子,急忙扶我去找老师。
老师见我的手腕肿了起来,慌忙带着我去医务室,一边还不忘给爸妈打电话。到了医务室,校医拿起我的手腕看了看,一脸凝重地说:“很严重,必须马上去医院。”我一听说要去医院,吓坏了,一边哭一边喊:“我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老师边笑边摸着我的头:“好了,不哭了,雅婷是个坚强的孩子,受伤了就要去医院。”
过不多久,爸妈赶来带我去了就近的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和漫长的等待,终于拿到了检查报告。医生告诉爸妈,我的右手腕骨裂,需要打石膏进行固定。接着,我的右手腕及右手都被包成了粽子,我看着这形状怪异的右手,哭笑不得。
第二天,我带着“粽子”右手来到了学校,走进教室,同学们一看到我便一涌而上,有的问我还疼不疼,有的问我检查结果怎么样,有的……听着同学们的关切声,我感动万分。这时,只有我的同桌正默默地把我上课用的课本放到桌子上,我一看笑了。我越过其他同学,走到同桌面前:“谢谢你啦!”同桌一边挠头,一边害羞地说:“这么点小事,举手之劳,不用说谢谢。”后面的几天,同学们有的我整理课桌,有的帮我打好饭菜,而同桌呢,照例轻轻帮我放好课本,还是一脸羞涩。课堂上,老师也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我。看着,听着,我丝毫没有分神,似乎忘记了自己手上还绑着石膏。
时间滴答滴答,悄然飞逝,渐渐地我的右手也恢复如初。我又可以和同学们一起在操场上撒欢,一起欢笑,看操场上那束明媚的阳光正照在大家身上,也温暖在我心里。
这件事过去了好久了,可我依然记忆犹新,把我送到医务室的老师,照顾我的同学们,他们的身影,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