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关紧了门窗蚊虫就飞不进来了么?你以为,咬紧了牙关,雨水就滴不进嘴中了么?呵,那你可就太天真了,你可曾听过,“百密中有一疏”?
我走在街上,听雨水嘀嗒,看人事繁华。
雨水打落在干燥的地上,越来越密集,却抵不住细看,一细看,虽是密集,但之间总还是有一些零星的空白,蹲下,摸到,那是干的。
我寻了一处屋檐,在屋檐下久立。雨逐渐大了,滴落下来,原来浮燥随风所动的灰尘也被打压。
大了,以至倾盆。
几滴雨汇成一大滴,滴落,“啪”一声脆响,本积成些水的潮湿的地,经过水一落,似是受惊了,泛起了波澜,那波澜倒影,霓虹色彩,原本不动,一惊,也泛开,即成碎影。那滴落的雨呵,似乎也受了惊,刚触到大地那粗糙,坚硬的外壳,便蹦起来。那一瞬,极美、极静,雨滴儿碎散开来,不再是一滴,而是许多滴。
散开,有大有小,随意,却又那么均匀。那盛开的似乎不再是雨滴了,而是一朵冰莲花。那么通透,纯洁晶莹。它所承载的是世界上美好的,只因它本身,也是如此美好。它的瓣儿柔软一触即碎,却很疏,使得它看上去单薄,更加柔弱。
许久,才回过神儿,迈一步走出屋檐的庇护。风吹着雨丝,雨丝打在脸上,不疼,不冰,亦不凉。我任凭它打,后来,竟闭上了眼。四周静了,我心亦静,雨打在地上,玻璃窗上,我的心上。
雨,敲打着窗,那声,有规律,有时很轻。那声,不使我烦燥,倒使我的心更静了。
风玩弄着我的发丝,雨滴落在发上,顺着发丝上那细密的缝流了下去。
我睁眼,四周依旧喧闹,细小的雨珠在脸上滚动,冰冰的,凉凉的,很舒服。
我彻底走出屋檐下,感受大雨倾盆。我仰头,雨水顺着脸颊流进了嘴中。我睁眼,走着。街道上的人都打着伞,匆匆走着,唯我不急,我让雨打在我身上,很快打湿了我的衣襟。我享受着在雨中漫步的滋味与快乐。
久了,“哈啾”我打了一个喷嚏,许是衣湿了,冻着了。身上也有了丝丝凉意,但那只是细微的。
我走着,地上有许多都积起了水,倒映着繁华与喧嚣。但一泛波纹,便碎了,扭曲了,待平静了,便又成形了。
我开始奔跑,享受雨中的自由。踩在水坑中,“叭嗒,叭嗒”,喇叭“嘀——嘀——滴”叫着。
这喧嚣中,似乎有种奇特的感觉,说不上来,但我却很喜欢。
我跑得舒畅,放松了下来。
这是夜晚的街,夜晚的落雨街,和在夜晚落雨街中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