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更阑人不睡,厌禳钝滞迎新岁。”过年对宁波人而言,不仅是传统的仪式感,更是现实的情感需求,这是宁波人的独特情愫,是烙在每个宁波人心头的浓郁乡愁,是岁末年初不变的亲情守望。
过年,从“腊八”拉开序幕,家家户户开始为过年做准备,要磨粉、做年糕,还要腌制和晾晒鳗鲞、腊肉、香肠等过年必吃的宁波传统美食。奶奶也不例外,开始忙活起来,做猪油汤圆馅,包粽子,腌制腊肉香肠,还拿出压箱底的独门绝技腌制红膏炝蟹。腊八节那天奶奶煮了满满的一锅“腊八粥”,曾听说过还有“谁家喝的粥越早,谁家明年准是大丰收”这一说。
腊月二十四是大扫除的日子,妈妈擦玻璃洗地板双管齐下,还洗晒了一大叠被套床单和衣物,我也逃不过帮妈妈做家务这档事,难得出了一身汗。爸妈还忙着备年货,到欧尚超市把鸡肉、猪肉、鱼肉、年糕等年货准备充足,也不忘带上走亲访友的“杀手锏”——春节拜年礼物。
从“除夕”开始,忙碌的“年事”告一段落,大家开始享受合家团聚的美好时光,喜悦的氛围一直可以延续到元宵节。除夕佳节,我和爸妈一起去奶奶家吃年夜饭。推开那道铁门,我的鼻尖便被饭菜香味所牵引,家中对联成双,窗户上贴着窗花,天花板上小红灯笼排排挂,整个屋子洋溢着彩霞般的暖。爷爷忙着烧菜,奶奶忙着包饺子,爸妈打下手,将大展身手的机会让给了长辈,整家人都沉浸在年的气氛里。年夜饭在笑语欢声中告一段落,于是乎,瓜子水果陆续上阵——是看春晚的时候了。今年的春晚别出心裁,动听的歌曲余音饶梁,曼妙的舞蹈使人心旷神怡,各个节目无一不踩着时代的鼓点,当之无愧一场视听盛宴。零点的钟声提着裙裾姗姗而来,万家团圆,礼炮乍响,人们沸腾着给一年祝贺献礼。顿时,漆黑的夜空被点亮,斑斓烟火宣告了新的一年的开始。除夕之夜,老年人慈祥安逸的笑容,情侣间互道爱意的相依,孩童们绕膝玩耍的童趣交织成家和人旺的甜蜜。
“正月初一”是春节,大家欢欢喜喜地早起,穿新衣、新鞋,以示新年新气象的鲜活气息。奶奶告诉我:开门炮一般放3个,要“带四放三”,留一个作“备炮”,宁波老话的“备炮”便出于此。炮仗放得越高越响,示意新年越吉利。初一的早餐,全家人都要吃汤团,寓意“团团圆圆”。
“正月初二”开始,大家便走亲访友,互道“新年快乐”。我兴高采烈地拜年收红包,而爸妈忙着送礼发红包。要说处处都徜徉着年味的地方,那就是东钱湖乡下的外婆家。屋外鞭炮声不断,屋内的桌上总是摆满芝麻糖、瓜子、花生、红枣、桂圆等食品,让我的味蕾收获颇丰。春节期间,我还光顾了鼓楼、天一阁、韩岭老街,遍尝宁波传统小吃,油赞子、酒酿圆子、糖糕、拖黄鱼,个个都饱溢着醇香醉人的年味。
此时的春节,凡是有宁波人的地方,都在用家乡的方式点燃萦绕心中的相思,流动的春光仿佛在弹指间与辞旧迎新的思绪缠绵。
此心安处,便是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