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穿梭在岁月的字里行间,带走童年,带走英子的骆驼队,也带走了我的外曾祖父母。
——题记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这首骊歌,如一粒石子,坠入我记忆的湖里,使湖面泛起涟漪。在这个特殊的清明节,我再一次翻开了《城南旧事》一书,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我似乎听见阵阵驼铃,又好像听见外曾祖父母的呢喃。
《城南旧事》一书透过了英子稚嫩的双眼,去观察大人世界的喜怒哀乐,悠悠的叙述中夹杂着淡淡的忧伤,又充满童趣。那一个个平静的文字,将我带入到英子所经历的事中,每一个故事都让我思绪翻涌。
记得五年级的时候,我第一次在语文课本上看到“冬阳•童年•骆驼队”一文,就被英子的纯真打动了。爸爸告诉英子,领头的骆驼系上铃铛是为了驱赶狼,而英子却说,骆驼在沙漠中行走悄无声息,一定是拉骆驼的人耐不住长途寂寞,给骆驼系上铃铛以增添情趣。多么可爱的姑娘啊!那时我就在想。当语文老师讲到英子学骆驼咀嚼的时候,有的同学笑了,大概是在笑英子傻吧。可我并不觉得,也许是因为我有与英子相似的童趣经历吧。
我想起了我的小时候,有问不完的奇怪的问题,做不完的奇怪的事。阳光明媚的上午,我蹲在外曾祖母的小屋外看蚂蚁觅食,问为什么蚂蚁爬的如此整齐?听到我问外曾祖母立马咧开嘴笑着说:“那是蚂蚁在搬家哩!”阴雨绵绵的中午,我坐在外曾祖母的床边,问为什么穿袜子睡觉的孩子会长不高?外曾祖母一脸神秘的说:“袜子怪困住了你的脚丫子嘞!”微风拂面的下午,我看外曾祖父编鸡笼,竟央求他给外婆带回来的小猫做一个笼子。外曾祖父二话没说,用那布满老茧的手拿起那被磨的锋利的柴刀削竹条,最终我的到了一个迷你版的鸡笼。夏天来了,我问草丛里跳跃的是什么?不一会儿,外曾祖父便笑盈盈地递给我一个装着蚱蜢的罐子。许多年后,我才明白穿袜子睡觉不卫生,但外曾祖母那而慈祥的脸却深深印在我的脑海;当我再次看到那个已经发霉的鸡笼,我也会发笑;而现在那小屋旁的空地已经杂草丛生了吧?我总是问啊问,但我很幸运有外曾祖父母小心翼翼的守护我的童心,正如英子的爸爸一样。
英子的世界总是单纯美好的,无论对谁英子都是真心付出。人们总说惠安馆的秀贞是疯子,可英子却愿意走进她的内心,甚至答应帮她寻找小桂子;厚嘴唇的人,英子也愿意听他讲故事。可是到最后,无论是秀贞、妞儿,厚嘴唇的人,还是兰姨娘、宋妈,甚至是她爸爸都离她而去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明白了成长就是一首首骊歌,每一次离别,都是一次蜕变。外曾祖父母离去,我的童年也就告一段落了。等再回首,只剩行色匆匆。
在清明时节,我读着英子,想着外曾祖父母,想着那渐行渐远的欢乐,然后将它放进了内心深处。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我的曾祖母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虽然已过花甲,驼背严重,但她对儿孙的疼爱有加。
小时候,我的童年就是在那儿度过的。我非常喜欢喝牛奶,每到一处地方都要买一杯牛奶。所以到了曾祖母那儿时,总嚷嚷着要喝牛奶。而曾祖母听到后,总是会拄着拐杖,驼着背,慢慢地走到冰箱那儿,拿出一瓶新鲜的牛奶递给我,笑着说:“小雨啊!快点长大,太太还准备拿你的毕业证书(大学)呢!”我呢?此时的我早已把空瓶子摆在桌上,嘴角上还留一些“白胡子”呢!曾祖母看着我,脸上早已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
然而,在我六岁那年,老家传来了噩耗——曾祖母走了。
听奶奶说,曾祖母临终前还不让子女们操心,忍着剧痛,坐在木椅上,结束了她的一生。
听到这里,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想到那天曾祖母那灿烂的笑容,想到那杯用生活费换来的鲜牛奶,曾祖母是那么爱我,我却浑然不知。
来到老家,望着那空荡荡的大屋子,再也没有了那亲切的身影,再也没有了那杯牛奶,再也没有了那个矮小的身影,再也没有了那灿烂的笑容。
没有了曾祖母,家里变得冷清,没有了曾祖母那温馨的笑容,但我相信,曾祖母的笑容永驻家人的心中。
曾祖母离我们而去已有七年之久,但曾祖母的笑容却一直在我的梦中出现。清明节快到了,愿曾祖母能在天堂过好!
曾祖母的笑容,烙进我的心!
亲爱的曾祖母:
您好!
您离开福州回老家养病已近两年,我特别想您。您在我们身边时,总会认真听我跟您叽叽喳喳地聊那些开心与不开心的事。自您走后,我憋了一肚子话,不知对谁说。今天,我提笔铺纸,给您写下这封信,希望您看到不要惊讶,就当成我亲口对您说一样。
上周五那一天上午,我们学校组织了冬季研学,虽然目的地就在附近的左海公园,但我仍然非常激动,因为我们终于可以冲出校门,走向广阔的世界啦!公园里风景优美,到处是茂盛的大榕树、绿油油的草地和五彩缤纷的花朵,在冬日温暖的阳光里更令人赏心悦目。如果有机会,我多么想带您欣赏这里的美景!
我们的研学任务是把眼前的美景画成图画,并用文字描述下来,开展一场图文展示秀。我画了左海的翠浪桥和桥边郁郁葱葱的树。在展示结束的点评环节,大家纷纷给我的作品点赞,我的心里美滋滋的。中午时分,我们在草地上铺上野餐垫,同学之间互相分享各自带来的零嘴儿。
就在昨天妈妈告诉我,我的硬笔作品在最近的全国硬笔书法大赛“笔墨先锋杯”中获得了特等奖,真想第一个跟您分享这个好消息。因为正是您之前给我不断的鼓励,使我下定决心去参加比赛。
今年的春节,您可以回来了么?您的身体康复得怎么样了?我好想您能早日归来。我们特别担心您的身体,所以您也一定要听医生的话,注意饮食均衡,保护好肠胃。我有千言万语想对您说,可是这小小的一张信纸如何能装得下那么多呢?那就先写到这里吧,别把您看累了。如今我已经学会写信,以后有开心的事我再跟您说。
祝
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曾孙女:修齐
2023年12月12日
我的外曾祖快90岁了,他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但老伴的去世让他孤独极了。
他有六个儿女,每个儿女都闯出了自己的天地,但也因事业繁忙,而没有空闲时间来陪陪他。曾祖母还在世时,日子过的很好,白天在院子里逗逗大黄。中午,常去为店里员工做饭的”伙食部”吃饭,和工人们聊聊当年是怎样过的。外曾祖最喜欢过年。那时,家人们欢聚一堂,全家人可以一起去周边游玩。
现在,祖母走了,大黄狗也老了,他每天都会大清早的起床,在外闲逛,虽然每天都逛,但地点都不相同,走过城东,去过城西,到过城南,来过城北,他还常常坐在凳子上发呆,说看到了曾经:“日落之时,正是工人们回家之时,这条老街最热闹,人来人往……
年初,我们来看望外曾祖。只见他坐在藤椅上,呆呆地望着老路,余晖洒在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目光中流露怀念之情。他一见到我们,就赶紧对我们招招手,眼睛变得炯炯有神起来,“呵呵”的笑着。
我突然觉得,人老了以后,就有些可怜,以后我一定要多来看望外曾祖,这样他就不会那么孤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