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之中,残荷枯落,寒风吹过,簌簌作响。断桥之上,人头攒动,嬉笑声、叫卖声不绝于耳。这种反差让我内心涌起一阵烦躁,只想快快逃离。
寒假里,一行人兴致勃勃地奔向杭州,却不幸遇上猛烈的寒潮。西湖边的树木俱零,光秃秃的枝丫上未曾听过一声鸟鸣。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人群——全国仿佛一半的人都聚集此地,到处摩肩接踵,到处寸步难行。雷峰塔下,每人一杯星巴克;岳王庙前,秦桧雕像被掌掴。断桥毫无残雪,苏堤春晓未至。
又一阵劲风吹来,我们躲进银泰。暖风扑面而来,随之而来是一股浓烈的脂粉香。各大奢侈品专卖店交汇于此,精致的白领们脚踩恨天高,名牌包包与一头卷发让我眼花缭乱——这种繁华每个城市都有,为何来杭州呢……
火车靠站,又冷又累的我们向外走去,终于回到老家——皖西不知名的小镇。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如雷贯耳的名胜古迹,没有时尚靓丽的街头白领。暮色下的乡亲们,穿着素雅的棉袄,安闲地走街串巷,话语里夹杂乡音:吃了吗?小二子回来了吧。路边烤红薯和糖炒栗子的香味,更让我心上的烦躁不安渐渐消失,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回家,我要回家。
踏进自家堂屋,全家人围坐炭火边嗑瓜子、聊天。我走过去坐下,伸手烤火,马上就被一双温暖枯黄的大手紧紧握住,不用抬头就知道是姥姥。嘴里是舅妈塞的棒棒糖,小侄女摇摇晃晃奔过来奶声奶气地叫我姨姨。堂屋对面的厨房飘出阵阵肉丸子的香气,穿着围裙的舅舅格外帅气,餐厅里四碟八碗冒着热气——这寻常又温馨的日子,不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好时光吗?
不必追求大众趋之若鹜的浮华,让自己在无谓的执念中失去本真。家人闲坐,灯火可亲,心底宁静,便是人间好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