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渐渐拉长了,是风,是雨,还是泪?
碎梦时,人憔悴,撕心裂肺地痛,爷爷的照片还是如此沧桑,可惜,只剩下一张照片,还有一段情。
爷爷躺在床上,被子盖得严实,只露出一顶黑色的帽子。
这是他常用的帽子,出门时戴上,不出所料,这次出远门,也戴上了。
蜡烛流出蜡油,香流下香灰,爷爷也一样,在不经意间流走了。我们沉痛,我们悲伤,我们抽泣。后悔,可惜。有的人,有的事,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我们都是虚伪的欺诈者。想大哭一场的只小声抽泣,想再看看他的忍住不看。我们假装相信有下辈子,可得不到安慰。我们假装自己长不大,他就相信呵护我们,忘了他还是一个老人。
以前,我到他家米缸那儿玩米,后来,他搬了新家,我到他的大阳台玩,到了医院,我探望他,他说下次见就在家里了,没想到是他的老家。
破晓。
如何?又如何?
我们想看着他,回忆他,追悼他,可有时候,命运是逃不过的。
爷爷进了灵车,又进了焚化炉,又进了骨灰盒。
我希望他能忽然动一动,可他不动。像一尊石像,一动不动。
骨灰盒被放进一个像坐椅的台子上,爷爷看着我们,自己也哭了。
砖,被一块一块地砌上。白菊朵朵,簇簇,团团。可白菊要枯委,没了根的花活不久。
垂泪,默哀。
爷爷从小孔里飞出,抚摸我们,擦干泪,飞回,像流动的梦。
不用说,我们明白,爷爷永远活着,活在我们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