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稻如涛;云似鳞,天若水;阳光下,我的爷爷,正握着锄头,立于家乡的河岸。
每周回老家,站在门口,我的脑中就浮现这一幕。
爷爷的手粗糙得就像门前老梧桐树的树皮,或似风化的岩壁,还带着凸起的青筋、厚厚的老茧,黝黑得如同东北平原的黑土地,这是常年劳作的产物。
夏天的清晨6点,鸟叫声飞越田野,寻常的一天开始。我躺在床上,听到摇水的咯吱声、扫地的沙沙声,还有铁门被拉开的“呀”的一声。爷爷扛着工具走在田间小道,踏着池塘边的石板路,进了菜园。他弯腰开始锄地,一声不吭,厚实的双手紧紧握着锄头柄。有时又停下来,捡起石块和杂草,再把泥土细细翻平整、挖开一道浅浅的沟,接着密密麻麻的撒上肥料。开始播种了,爷爷在土坑里安放好一粒粒种子,把湿润的细土盖上,最后从池塘里提水浇地,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每一个时节的每一寸土地,都被爷爷神奇的手种上了各种蔬菜和作物。顺应自然规律耕种和收获,爷爷把心思和希望种进土地。
春天的桑葚酒,夏天的甜瓜和凉薯,秋天的柚子、金桔和柿子,冬天的红菜和萝卜,爷爷手中递出的季节礼物总是不同,这些甘甜的瓜果芳香了我童年的梦。
爷爷还在菜园旁的小水洼里,开垦了一片藕池,虽不大,但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个秋天,他两手空空地回来了,像个不小心丢失玩具的孩子,委屈地说,“一条藕都没挖到!藕苗被福寿螺吃光了!”他不甘心,第二年又种,开始的两个月,天天去捉福寿螺,把粉色的螺卵都清除干净。第二年秋天,餐桌上摆着玉色脆滑的藕片。爷爷用那双粗糙的手辛勤地劳作,满足我的味蕾。
除了种菜耕田,爷爷还有一手绝活——做木工。
记忆中,他坐在板凳上,眯着眼,咬着牙,把支在X形木马上的木板锯开。接着,他又换一个角度,把木板夹在两腿中间,用刨子压好,手前推,刮下一层木屑。“咔嚓”声不断响起,爷爷腿下的木屑已经堆如毛毯。我看得出神,爷爷笑问“你要不要试试?”我用力将刨子一推,什么也没刨下,还一阵酸痛,才知道爷爷的手多么有力。随着时代的变化和爷爷年岁逐年增长,各种各样的工具和爷爷的手艺,一起被冷落在墙角。后来,老家翻修新房,爷爷又拿起工具,先抽一支烟,摆出我熟悉的姿势,神情十分专注,好像又找回了失去的价值。
爷爷用那双辛勤的手创造的一切,是我每周回乡下的动力,也是我为之骄傲的财富!
(指导老师:符艺琴)
教师点评:小作者不仅拥有一颗感悟生活点滴的心灵,还有一双善于捕捉生活细节的眼睛。本文聚焦于爷爷那双辛勤的手,通过一些典型事例刻画爷爷的手,从而塑造一位辛勤的爷爷形象。语言朴素而又典雅,简净而又细致。如诗如画的开头富有吸引力,结尾升华主题,意蕴悠长。
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的意思 兰花之所以衰枯,不只因为秋风肃杀,对它无情摧残,更是愁苦的情怀直接造成。
兰花的衰枯是情使之然。凡是有情之物都会衰老枯谢。别看苍天日出月没,光景常新,终古不变。假若它有情的话,也照样会衰老。
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出自唐李长吉(李贺)金铜仙人辞汉歌。
金铜仙人辞汉歌
魏明帝青龙元年八月,诏宫官牵车,西取汉孝武捧露盘仙人,欲立致前殿。宫官既拆盘,仙人临载,乃潸然泪下。唐诸王孙李长吉,遂作《金铜仙人辞汉歌》⑴。
茂陵刘郎秋风客⑵,夜闻马嘶晓无迹⑶。
画栏桂树悬秋香⑷,三十六宫土花碧⑸。
魏官舝车指千里⑹,东关酸风射眸子⑺。
空将汉月出宫门,忆君清泪如铅水⑻。
衰兰送客咸阳道⑼,天若有情天亦老⑽。
携盘独出月荒凉,渭城已远波声小⑾。[
【注释】
⑴青龙元年:旧本又作九年,然魏青龙无九年,显误。元年亦与史不符,据《三国志·魏书·明帝纪》,公元237年(魏青龙五年)旧历三月改元为景初元年,徙长安铜人承露盘即在这一年。捧露盘仙人:王琦注引《三辅黄图》:“神明台,武帝造,上有承露盘,有铜仙人舒掌捧铜盘玉杯以承云表之露,以露和玉屑服之,以求仙道。”潸然泪下:《三国志·魏书·明帝纪》裴注引《汉晋春秋》:“帝徙盘,盘拆,声闻数十里,金狄(铜人)或泣,因留于霸城。”
⑵茂陵:汉武帝刘彻的陵墓,在今陕西省兴平县东北。秋风客:犹言悲秋之人。汉武帝曾作《秋风辞》,有句云:“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⑶夜闻句:传说汉武帝的魂魄出入汉宫,有人曾在夜中听到他坐骑的嘶鸣。
⑷桂树悬秋香:八月景象。
⑸三十六宫:张衡《西京赋》:”离宫别馆三十六所。“土花:青苔。
⑹舝:同“辖”,穿在车轴两端孔内使车轮不脱落的键。
千里:言长安汉宫到洛阳魏宫路途之远。
⑺东关:车出长安东门,故云东关。酸风:令人心酸落泪之风。
⑻汉月:汉朝时的明月。君:指汉家君主,特指汉武帝刘彻。
⑼衰兰送客:秋兰已老,故称衰兰。客指铜人。
⑽天若句:意谓面对如此兴亡盛衰的变化,天若有情,也会因常常伤感而衰老。
⑾渭城:秦都咸阳,汉改为渭城县,此代指长安。
【译文】
已经死去多年的刘彻,经常骑马出入汉宫,夜来夜去,早上就不见踪迹。汉宫已经荒凉颓败,秋天虽也有桂花飘香,但无人赏玩,三十六宫之中到处都是青苔。魏国官员拉着车直向千里之外的洛阳,长安东门的风非常硬,直射铜人的眸子。铜人和明月相伴出了汉宫,这时铜人潸然流下铅泪。只有凋残的兰花在长安道上。如果天有感情,它也会衰老的。荒凉的月色中铜人携盘独出,长安渐渐地远了,渭水的波声也越来越小。
赏析:
写的是出城后途中的情景。此番离去,正值月冷风凄,城外的「咸阳道」和城内的「三十六宫」一样,呈现出一派萧瑟悲凉的景象。这时送客的唯有路边的「衰兰」,而同行的旧时相识也只有手中的承露盘而已。「衰兰」一语写形兼写情,而以写情为主。兰花之所以衰枯,不只因为秋风肃杀,对它无情摧残,更是愁苦的情怀直接造成。
兰花的衰枯是情使之然。凡是有情之物都会衰老枯谢。别看苍天日出月没,光景常新,终古不变。假若它有情的话,也照样会衰老。「天若有情天亦老」这一句设想奇伟,司马光称为「奇绝无对」。它有力地烘托了金铜仙人(实即作者自己)艰难的处境和凄苦的情怀,意境辽阔高远,感情执着深沉,真是千古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