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新年好像仅仅是十二月三十一日或一月一日而已。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惟一的概念是,新年是期末考试的前夕。
早上虽然没课,我还是起得很早,要去教室占座位。娘娘还在蒙头大睡,我和阿汪、老黑已经下楼吃早饭。低头喝汤时我小心地不让压低的帽檐柞到汤碗里。筷子上穿着的炸糕外焦里嫩正好吃。
“你说,考试会很难吗?”
我正在想新年的事:毕竟年历上的数字已由97跳到了98,似乎不应如此简单无趣才是—为什么,考试。
“你好酷!”阿汪说,伸手来摘我的帽格,“眼睛在哪都看不见。”
“别别,我习惯这样……”我抬手阻止,筷子上的炸糕滑下来,扑啦掉进汤碗。至少有半盆鸡蛋西红柿紫菜汤溅到我的皮衣上。旁边桌子上的两个女孩扑味一下笑出了声,见我抬头瞪她们,忙又低下头规规矩矩吃自己的早餐。
老黑说:“炸糕也想喝汤吧”。我正从衣服上往外摘半绿半黄的香莱叶子,“可能它们想庆祝新年。”
可能是因为时间尚早,院馆的人还不是很多,电梯门低沉地轰鸣着滑开时等待的人只我一个。我四顾无人闪身进去,按“5”。门关,电梯上升,我聚精会神地观察头上那个变幻的数字:它轻轻一眨,由“1”变“2”。这时我按亮“1”,等它变成“3”、“4”、“5”后我又按亮“2”,“3”、“4”。这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这样,电梯在返回一楼的时候将在中间几层反复开门,并在无人的情况下等待。一楼的等电梯的人将不得不等上很长时间:电梯坏了?怎么搞的。我窃笑着离开电梯。考前的自习室一向紧张,否则我也不必一大早起床。总之,一想到考试,这里的人们总会把一年一次的新年忘了,从而满腔热情地投人到紧张的学习中去。
昏昏沉沉中,我坐在教室里,冬日里苍白无力的太阳打着哈欠从东头踱到西头,仿佛在问我,你饿不饿。
食堂的队伍一如既往地蜿蜒曲折,而我早对一些初时不可理解的东西见怪不怪。事实上,大师傅的饭碗是有准的:那个小碗在大饭车里一滚,起来就是半满不满的一碗饭,号称“四两”。这“四两”也许尚可供某些女生或男生中的瘦小干枯之辈果腹,于是便常见有高大威猛者“五两”、“六两”亦或“八两”的。买菜时就是乱糟糟,无论菜肴荤素油腻与否一律叫“这个“并辅以手指。常见对话如下:“来半份这个。”“这个?”“不,是这个。”然后吮当一勺扣过来。食堂里还流行“半份”菜,因为一份太多且太贵,而买两个半份得到的将比一份更多。一般来说,现在没人买“一份”,因此约定的一份就是,半份”;(但若你在语音中强调是“一份”而不是“半份”,他还是会看你一眼并重复:“一份?”然后吮当吮当两勺扣过来。》为什么不干脆就把名称改改,将半份当一份卖呢?为此我困惑不解。
我去洗澡。我对自己说,过年总该洗洗身上的污垢吧。但理由总有些牵强,原则上说,无论过年与否,占用学习时间去洗澡总是大逆不道。平时爱怎么洗就怎么洗,——马上就考试!我走向澡堂的脚步有些悲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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