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总雾气弥没,呼吸不杨。热水从上面淋下来,哗啦哗啦的声响在空润的空间里回荡。人们脱得赤条条地在水柱下蟠动,一声不吭地狠力揉搓自己的躯体,这样,房间就更显安静。有人开始吹口峭,不知是什么调子;但也许因为空间规整,也许因为水气朦朦,口哨的音响效果极佳,深远浑厚,音韵缭绕,抑扬起伏,和着哗哗流水,心中不知为何产生一种异样的舒适恬静的感觉。我回头寻找哨声来茸,一片白雾音韵,回音棍沌,人影幢蒙。肥皂涂满身上每个角落,再用毛巾擦出泡沫,再凑到水龙头下冲干净,口哨声一直不绝于耳。洗完回屋,稍事休整,继续学习,天已经完全黑了。
如前所述,1988年1月1日,我早上7点起床,把半碗鸡蚤紫菜汤溅在身上,去学习时不忘与后面的人开玩笑,按亮所有的按钮;晚饭买了半斤米饭和半份菜,然后在澡堂里听人吹白哨听得如痴如醉。这是我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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