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LY 20,2000
又过了两天。我注视着电脑屏幕,敲击键盘的声音从指间滑过,单调而孤寂的。
要走的消息还没有告诉炯,因为不知道会面对什么。但凌是知道了,我从来无法对她隐脚什么,她永远能读出我的心事。
“你的脸上刻着字呢。”每次被看穿,她总是微笑着打趣说。
七月初,我告诉了她。
那时是沉默。我低着头,没看她的眼睛。
“你是一个游离的灵魂,安。”
我抬头,她却微笑了。
“我是知道你的。”她深呼吸,“你早就把你的经历都告诉我了,不是吗?很小就跟着父母到处漂泊。上海是你停留时间最长的城市吧?”
“两年。’凌勾起我儿时的记忆。父母为了工作,常带我走南闯北。在我还是个极裸中的孩子时,便在陌生的都市中,陌生的人群中,一次又一次开始新生活。我从没有对任何事物有过亲切的感觉,甚至连熟悉也谈不上。
两年前.到了上海。
因为奶奶很早就搬到这里,我便常常受她照顾。一年后,父母去了澳洲,说不久帮我办了签证后就带我离开。于是,我便一人住着他们留下的房子。不过,奶奶那边还是一周去一次的,常能带回一些她煮的菜。奶奶的菜是最可口的。
“安,你很像一个人呢。”她注视我的眼睛,“别露出那种奇怪的表情,好不好?”她笑着,用手弄乱我的头发。她常常这样。
“只是小说中的人物罢了。”她缓缓整理被自己弄乱的我的头发,眼神却黯淡了。“是个悲剧人物呢。你和她真的很像,不过,还是不同的。”
她役有再谈下去。
我现在才知道为何当初她连那人的名字也没告诉我。
安生是只能放在心里的。我们实在很难用语官,这种太直白的方式,将她设释。于是,当我们想到将她评论一番时,才发现,这一切太多余了。
很多事情都是一样的。
那天,关于我的话题,便在这里结束了。发现自己仍然在电脑前。
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接到炯打来的电话。
他说他打了电话给凌。
“我是没有这个勇气呢。”我歇默地对他说,摆弄着天线,有一些无奈。
“为什么?是不想知道答案?”
我有一些惊讶。
“要走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没等我开口,就接过话去。
“凌告诉你了?”
电话那头却是沉默。
“是她说的。她以为我知道的。”我平静下来。电话两端的空白让我恐惧。
“不知道怎样开口。”镜中,看见自己浅浅一笑,“不知道怎样面对你。”
“能不能……”他没有说下去。
“对了,有没有问凌,昨天为什么没来?”
“她说,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去见一个人。”
“一个人?”我有些茫然。
“她没说是谁。”炯说时,显得很平静,“对了,想不想知道答案?"
“什么?”我仍然很茫然。
“我问她,你怎么想?她却只是沉默。”
沉默吗?可这并不是“答案”啊。
凌的沉默。
我又想起那张脸来了。
挂了电话。
屏幕上移动着铃木保奈美的相片。由完整变为残缺,再由残缺逐渐变为完整,可已是另一张面庞了。优郁的,头上披着素色的头巾,很深的眼眸望着远方,那是曾漂泊的地方。
孤寂的,落寞的,一切都在她擎整的眉间默然地流淌着。
而凌的沉默。
我还是无法得到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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