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气氛并不是画室中唯一的,因为后来我发现,四月份的画室,柔和的松香油里总是混进些刺鼻的香水和嘈杂的嬉闹声,那是初三或者高三的学生们来这临阵磨枪。一群不尊重美也不热爱艺术的“学子们”在临考试的前几天晚上到这里学会怎样拿笔,然后去混得一张升学时特长生的通行证。有时候,还有些不知哪里来的美校扩招的学生们,像收购酒瓶子一样收走我们平日的习作,用来攒学分混毕业。这使我痛苦而无奈……他们是在践踏艺术,或者说在践踏自己。
时间就在我们满足与疑惑中悄悄溜走。初三为了迎考,我停止了学画。一年后,我才发现罗丹大师的话没有错,的确:距离产生美,也让我对艺术产生理解和思念。当高一的我打算继续开始学画的时候,距离却远得让我迷茫了。我和爸爸拜访了几位有名的老师,也走了几处四处打广告的美术班,除了艺术风格令人疑惑之外,昂贵的学费尤其令人发指。艺术和钞票突然有了这样的联系,我实在想不明白。
又一次机会来了,学校想利用清华、北大等高校美术特长生加分的政策,培养一批有志并且有望上清华、北大的优秀美术生。老师三番五次给我爸爸打电话,我一直没作决定。正如我一直成见于乐器的考级和书法的批发投稿一样,我不喜欢这种把分数和艺术捆在一起的方式。也许这并不是顺应潮流的想法,但我有自己顽固的对艺的内涵的理解:上名牌学校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艺的内涵同样需要自己的执着—这就是我的发现,这也是我的决定。
我可能不会走专职艺术的路了,然而,关于“艺”,我仍然在不断求索答案,求索着更多的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