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鬓银丝的老人肩背一只墨绿色帆布的大背囊,里头装满各式各样说不上名字的侧量仪器。他正顶着猛烈的太阳,把一串串脚印深深地印在黄沙里。
老人今年67岁了,是一名拥有崇高声望的地质学家、环保者。自从他离开工作岗位以来,他一直念念不忘自己从事多年的研究课题———把沙漠变成绿洲,重建人类家园。老人很不情愿地看到,由于人们不断毁林造地,盲目开发,导致环境急剧恶化,使原来郁郁葱葱的树林变成荒无人烟的沙漠。他老了,有时觉得力不从心,然而,他从未动摇过他的追求。
“我要征服沙漠,在那里进行考察,然后提出进一步的改造方案!”老科学家就在一个月前的一次国际环保会议上向人们宣布了他的计划,全场哗然。
有人觉得惊奇,这位看上去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竟然徒步穿过沙漠;有人深感惋惜,认为老人此举实在是白白送命—沙漠环境极端恶劣,他能出得来吗?
但是老人去意已决。他简单收拾了行装,带上各种仪器。临行前,他的老伴把他最深爱的那只草绿色的军用水壶注满了水,含着眼泪递给老人:“这水,你好好留着———我等着你回来”
火辣的太阳似乎要把一切吞噬、蒸干,源源上升的热气流像把老人关在一只巨大的蒸笼里。老人喘着粗气,从背囊中取出望远镜向远处眺望:金黄色的沙丘此起彼伏,到处呈现一片单调的重复。“已经是第八天了”,老人张着早已干裂脱皮的嘴唇,喃喃地说道。他晃了晃手中的水壶,所剩的水已经不多了。老人又艰难地咽了口水。一会儿,他取出一只容器。这几天,他每到一处都要收集一定数量的土质标本。他正要俯身采沙,然而双腿一软,老人跌倒在地,昏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老人睁开了眼睛,“啊,我还活着……”就在他跌倒的地方不远,老人发现了一株青嫩的小草,它显得那么单薄、弱小,就像老人自己。“多美的绿色啊!然而没有水,它会枯死的”此刻,老人有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保住它!保住这株绿色!
他吃力地拧开水壶:他多么想再喝一口啊!然而他把这个希望寄托在那株小草身上。他就像个慈爱的父亲,盼望自己的儿女快快长高,长大……
一滴,两滴……水壶里的水缓缓落在小草上,融化在老人心中;一滴,两滴……老人几天来第一次露出微笑,小草似乎显得更青绿了,绿得直扎老人的眼。
他困了,慢慢地合上眼睛,沉浸在幸福之中。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广袤的黄沙变成了大片青青的草地———那正是他朝思暮想的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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