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林回来,车子在一座医院似的建筑门前停下,秀丽的导游不无殷勤地说:各位累了也渴了,明日到丽江,怕有高原反应,请大家用一杯雪山红茶。我们说这导游还真是不错,想得挺周到的。刚在室内坐下,一位着白大褂的老者即走了进来,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这所医疗机构和他们的研究成果,我们愣住了:这老先生为何自说自话?有机灵的反应了过来,就说是导游拖我们来她的“点”上做生意了。俄项之间一杯杯殷红的茶水端了上来,我们面面相觑不知喝还是不喝,不要被宰了吧?更有人小声说:“不会是迷药吧!”儒雅的老者大夫慈祥地端杯:“免费的,我也喝。半日下来也真是渴了,端了红茶一饮而尽,还有的要再来一杯。老先生兀自在说着一灵芝益寿一蛤阶补肾”……正在不耐烦之际,只见老人家双手一拍,身后的两扇门敞开,一队老大夫鱼贯而入,不由分说一对一地坐在了我们面前。一白
须髯髯者抓起我的左手就是号脉,也就半分钟吧,老大夫就说我是“肾虚”、是“低血压”,“抵抗力差”……并随即向我推荐起药来。一问叮一跳,数十拉药丸竟高达几百元,构出笔和纸,想讨个药方,老大夫见我无买药的诚意就冷着脸挥袖而去。
接下来几日,已见怪不怪,天天被花到不同的地方去喝茶,有时一天会喝上两次茶。傣家的竹楼喝茶,为的是推悄金银首饰;纳西人的院内喝茶,为的是让买药材,其实走一路品一路茶倒也不错,我的方针是以不买应付万道茶。怨归怨,也有喝出了美感喝出了情趣的茶。
在大理的木楼里,那身着民族服装的白族姑娘请我们喝了“三道茶”,姑娘翘起兰花指,优稚地用木夹夹起一只只如酒盅大小的萦砂茶杯,温壶、洗茶叶、去头道茶水等是“过五关斩六将”一壶茶水高高扬起迅速斟满十来只茶杯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她满怀情感地说:香吧?甜吧?这茶是苍山的茶花,这沏茶的水是洱海的水,除了我们美丽的大理,哪能有这样的香茶呢?言语之间,包含着付家乡的热爱,她并不强求大家买她的茶叶,送我们出木楼,甜甜地笑着:汉家的姐姐,别忘了金花的家乡,别忘了大理的香茶啊!
让我心惊肉跳的是在山城那个什么养生堂的一次喝茶。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格着我的脉,上来一句:你失眠。我点头。第二句:你头经常疼。神了,我想,真的会头疼。她碰碰我的膝头来了第三句:你关节痛!我差点跳起,是啊:每到冬天上楼梯都痛。我想真是碰到神医了。神医的第四句就让我大惊失色了:你曾经是芭蕾舞演员!妈呀,是医生还是算命的呢?当女神医又让买治关节疼和治失眠的药时,我实在无理由推托,就说家父乃老中医,家中有许多三七、灵芝的,只是没有坚持服用云云。我说闻到这苦苦的中药味儿,感觉特亲切呢!说着我就觉得脸在发烧:如此“神医”、“神算子”,岂不一眼就算出我的那摇了一辈子笔杆子的父亲从未开过一张处方?忙不迭地拔腿就溜。
我由衷赞叹养生堂医术的精堪,驾驶员见我两手空空,愤愤不平地说:都是有名气的医生哪!这儿的药是贵了点,可人家的牌子大啊!自此就不再理睬我了。那一阵我就想,多少千儿八百该买点儿的,也不得罪这一路上和我说红岩谈渣滓洞的师傅啊!想想又真替这些“神医”悲哀:如此精湛的医术,若用来治病救人真是大慈大悲,却为推梢一些不知是否真“神”的高价药丸而忙忙碌碌,真是亵渎了治病救人的宗旨。如我等小民,你替我诊准了病,我又买不起那药,又不肯给我开处方,还要给脸色看,怎么办?谁的过错,谁的恶哀?
一路喝茶,真的回味无穷。
标签:一座似的事情回来门前医院建筑车子石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