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爷爷莫名其妙地呆坐在电视机旁,还时常跑到村委会里看报纸、听广播。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爷爷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这天,大雾一片,天刚熹微。爷爷老早起床,在院子忙个不停,一会儿砍竹子,一会儿削竹蔑,那模样,又是在学织箩筐了。可能是天朦胧,也许是爷爷眼睛老花了,那锋利竹蔑片儿己划破爷爷的手,丝丝血丝,沾在竹片上,但爷爷浑然不觉,仍认真地削着,还摸摸这,拍拍那,看够不够光滑、柔韧。看着他那种钻劲,我不得不佩服爷爷。我想:他这织箩筐的手艺,可能就是最近从电视上学到的吧。
弄了半天工夫,爷爷终于松下,吸一口早烟了。他笑微微地看着,原来每个箩筐都镶嵌着一个字,一数:澳、门、回、家、了。我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爷爷他又拿出红油漆,把那些字油亮一番.看着那几个鲜艳的字,我心潮翻滚,那些字仅是油漆油出来的吗?决不是,那里还凝结着爷爷的血—他的心血。我想也无法想到,早出晚归、不理天下事只管农闲事的泥腿子爷爷,也为这世纪未的盛事—澳门回归,行动起来了。
爷爷望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笑呵呵道:“你一定要问,我为什么会关心国家大事了。”我点点头。
“我从电视上知道的。”
“那么,那五个字是你想出来的?”
“不。是从报纸上看到的。我觉得它很合我意,很亲切。”简单的对话,我无需再问,爷爷那莫名其妙的行为—为什么他常呆在电视机旁,为什么老跑去看报纸、听广播……,一切我都明白了。
历史永远记住这一刻。12月19日晚,全家人都围在电视机旁,爷爷更显得异常激动。当时针指向20日零时零分,屏幕出现那政权交接场面,看着那葡旗徐徐下降、五星红旗缓缓上升那一刻,爷爷激动地站了起来,猛烈地鼓起掌来,这或者是一种爱国精神所激发出来的吧。
第二天一早,爷爷就用那五只箩筐装满了番茄、青菜等,运到了菜市。或许,是昨晚全中国人都沉浸在欢乐之中,今天人人更为喜气洋洋,菜市早已人来人往,喧喧嚷嚷的。爷爷把那些箩筐整整齐齐地摆好:澳、门、回、家、了,字色鲜艳,格外耀眼。或者是觉得很特别,人们都涌了过来围着,他们有的买菜,有的议论,有的鼓掌……,爷爷忙得招呼不过来,一下子,五只箩筐的蔬菜已剩无几。
看着那些箩筐,爷爷心里甜极了,默默地读着:澳门回家了。他乐得仰天大笑,因为更值得他高兴的是:澳门回归了,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在欢呼,这里还有许多人,全国还有很多人。
是啊,澳门回来了,普天同庆,连扎根在边远农村的百姓都知道了,更懂得了。
哎,这五只箩筐:澳门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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