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世界居然这样欺骗了我。
我为它熬干了每一滴汗,流尽了每一滴血。我不曾企盼过援助之手,不曾希望过鲜花。不曾想像过别人钦佩的目光,更不奢望荣誉与地位。然而我也不曾想到过,我一切的一切,一切的一切,换来的竟是人们不屑一顾的冷笑,竟是那令人毛骨惊然的足以将我赤热的心冻住的目光,竟是对我指着鼻子的唾骂。我一次又一次地鼓起了勇气,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痛不欲生的绝望。我借了,这一切真的要将我的泪给逼出来,我先前还以为我这个年龄的人,泪水早已干涸了呢。我使劲用手背一抹,拂过泪水、汗水与灰尘,成了个花脸。不知什么地方发出几声笑来,冷冷的,我知道那一定是对我的嘲笑。我并不惊讶,更不会不平,因为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更何况我在别人眼中早已成为一个想出风头的小丑。这,我早已习惯了。
你笑我愚不可及,我认了。你笑我顽固不化,不懂变通,我也认了。可你还要骂我自以为是,骂我自私,骂我虚伪,我却……我也无话可说,我只能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我不解:这为什么是我?我气愤:我为什么是我?我厌倦:为什么我还要继续是我?我真希望我是高空中的一盘散沙,在一阵狂风之后被吹得无影无踪。对!就当这世上从未有过我吧!
我的心冷了。什么自尊,什么梦想,以及我曾苦苦追寻的人生目标,还有对这世界的爱,我全都不要了。那一个狂风骤雨的夜晚,我跪倒在地,凄惨地叫喊着,将它们一片一片撕得粉碎,然后一把将它们抛撒在风中,任它们随意地飘零。
我突然之间轻松了许多,什么优愁,什么烦恼全都散尽了。我开始用心地去做每一件事,很执着,很专注。然而只有我自己明白心中的凄凉与苦涩,我不过是渴望疲惫,渴望忘记过去的我,渴望一夜的安眠罢了。但我骗不了自己,因为我知道我的梦中带着苦涩的泪水,带着酸楚的叹息。我知道我并不疲惫,我是麻木了。然而麻木又怎样了呢?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
只是,我无法忍受我心灵深处一次又一次对我发出的呐喊:“我不甘!我不甘呀!”不甘?不甘又能怎样?每当我这样反问自己时,我都以为我已习惯了这个世界。然而今天,我却不能再习惯了,再也不愿习惯了,否则,我就要疯了,马上。我感受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从我心底迸发出来,随着血液,一直流过我的全身。然而在这之后的,不是诅咒,也不是誓言。只是周围的喧闹已与我隔了一个遥远的世界。我用不同的目光向世界刺去,刺穿了那一切美丽的掩饰,一切虚假的外壳。何为美,何为丑,何为对,何为错,何为真,何为假,原本便没有定论,更何况是在今天这样一个世界里。然而对于我现在的眼力,我却再也没有一丝的怀疑。人们渴望真实,然而真实一旦露出了身影,人们往往又开始怀疑起自已的双眼,露出了惊讶或恐惧的神色。可我现在却能静静地凝视着它,如此沉着。
既然我已经选择了走在前面,我就没有权利再逃避孤独。
我不悔,我只希望我的勇气与理智能多一点,更多一点,再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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