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叫罗白,1965年的春天,刚上小学五年级的父亲被上二年级的母亲唤作萝卜,母亲则被父亲称作白菜。所以俺在出生前,他们就准备叫俺罗白。
一天下午,俺和两行铁轨一块去了远方,那时,奶奶已去世半年了,从此,俺在小城销声匿迹了。
一无所有是首饥饿的歌曲,在去向长安的列车上,我手里没有一颗粮食。
俺饿极了。餐车过来俺闭眼屏息,餐车过去,香味留残。可恶的餐车又回来了,上帝对俺也太不公平了。那推车的少女居然也秀色可餐,更让俺惊异的是,那少女居然将一份盒饭放在俺面前,俺从她调皮的眸子里看到了俺的感激和讶异。
俺本想说不要,没出息的嘴却扑向了盒饭,她捂着嘴走了、笑声在俺耳边响了很长时间。
饭毕,身旁的男子递给俺半截“驼牌”香烟,问我是否认识那女子,俺说为什么要认识,他说:“瞧你说的,你走桃花运啦—”啦字很一长而且酸溜溜的,让俺幸福了好一阵,之后我做个梦,梦见那种幸福只是一个遥远的梦而已,我现在无钱无家无工作、只是一个一生以梦为马的流浪诗人罢了。
一路上,承蒙她的悉心关照,俺才没变成饿死鬼。终于,到了诗的皇都—长安,俺下了车,她也下来了,俺问:“你不是列车员?”她说:“不是,我是在外体验生活的学生。”俺问她为啥不继续体验了呢?她说:“因为你下车啦!”俺红着脸说:“不要跟着俺了,俺真的没钱还给你。”
我不让她跟,她还真停下了,多让我扫兴。
事实证明,不让她跟着我是个历史性的错误。俺在繁华的解放路东张西望,除了肚子饿还真有点新千年伊始的孤独失落感。有个警察向俺敬了个礼,问俺是否需要帮助,俺说:“谢谢,请问你能把俺抓起来吗?”他奇怪地看着俺,俺解释道:“俺只想找个管饭的地方。”警察断定俺不是坏人更像神经病后,落荒而逃者。
初来乍到,还真不知如何挣到第一笔饭钱。本想摆个地摊搞个诗歌朗诵,又怕吓着刚步人新千年的人民群众。俺想来想去,决定去找那个女孩。
傍晚的火车站,人山人海,上哪里去找?忽然下起了小雨,俺满头大汗,也正想找个地儿歇会儿。
俺唱着张宇的歌:“雨一直在下,并不是十分融洽……总是爱到深处才怨他……”,俺来到小电影院门口,她也在那儿!俺走过去拍了她一下,说:“晦!咱们一块儿走吧!”
那人缓缓转过身,说:“先生,你要我吗?”原来认错人了。但俺又想红颜命薄的她背后或许有许多难言之隐,于是拿出一本合订版《牺牲》送给她,说:“这诗刊价值十元,送给你,可我不能要你,我还在等人要呢!”她惊异地打量了一下破破烂烂的我,乖乖地走了,连声谢谢都没说。
她刚一离开,俺便看见了原先被她挡住的电影海报《拯救大兵瑞恩》,有句斯皮尔勃格提醒女观众的话:“如果没有男士陪伴,请莫观看。”
这时,俺看着旁边那张血淋淋的广告画想:找到那个女孩和她一块看电影该多好啊。顺便还能吃她送俺的“不如爱死她”牌黑面包,还有可口可乐。其实这不是俺烧包耍活宝,时代风流淹风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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