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就一直做着有朝一日能成为窈窕淑女的梦。每当看到那些貌美动人的年轻姑娘,我便傻傻地两手托腮,憧憬起一幅绝美的画面:夕阳下(那种摄影师一直强调可遇而不可求的夕阳),一个身穿紫衣(琼瑶笔下常出现的那种色调)的女孩手捧一本唐诗(宋词也可以)默默吟诵着,风轻轻地,吹起她飘逸的长发……
可是我诅咒上帝、痛恨造物主,18岁生日那天,对镜端坐,猛然发现,我这本已有些夸张的脸上居然天女散花般地布满着细细的雀斑,箱糕!我仅感自豪的白面皮上怎么竟有这许多讨厌的“黑芝麻”作陪衬。吹灭蜡烛的那一刻,我想到自己将永远与那本属于女孩子的美丽和丰韵无缘,眼泪便毫无顾忌地流下来,老爸却乐了,一拍我的肩膀,高兴地说:“嘿!我女儿真的长大了,居然学会了感动。”天哪!哪跟哪的事呀!
果然不出所料,这雀斑一定会“招来横祸”。一次活动课上,“淑女”们叽叽喳喳地围在一起,大谈特谈养颜之道,我呢,只好瞪着眼数那天花板上的花纹,突然,一位“绅士”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冲我道:“喂,金小姐的皮肤那么好,何不注愈一下,再锦上添‘花’呢?"哗—就这一句,立刻遭来满堂的笑声,朋友,你可以充分发挥你的天才想象力,此时我是如何脸色发红心跳加快,低头装着若无其事却又不时拿眼角瞥一下看看是否有藏身之地以免馗尬至极失去风度。
如此这般事例不胜枚举,在100次地被当作笑料之后,我1000次地感概:雀斑,你是我唯一的遗憾!
不美丽也,每天带着一脸雀斑上学,这倒便利了交通,安全了人身,不至于让我陶醉在他人的稀嘘赞美声中飘飘然不能自己,然后一不留神车子一打滑便在脸上或头上留下一个“永恒(痕)”;拥有一脸雀斑,我也戚得了许多时间,不必每天早上对着镜子迟疑不决:“大宝”好,还是“少女之春”合适呢?胡乱地洗了脸,背上一段英语,跨上我的单车,这便是我那孙行者式的潇洒;拥有一脸雀斑,我能和同学打成一片,当他(她们)快乐时,我便“乐其乐”,当他(她)们苦恼时,我也能“优其优”,—诚心地给予帮助和安慰,而当他(她)们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海阔天空之时,我不会去泼凉水,我总是静静地十分耐心地做个虔诚的听众。于是,我的生活便充实起来了,男孩女孩都把我当作可以诉说心里话的知己,我快快乐乐地和他们一起疯,一起吼,只在无人的角落里,我才会“胡思乱想”一阵子,看看有没有哪个男同胞注意到我这只丑小鸭。
丑小鸭也有变成白天鹅的时候,当我通过自己的努力在区里的演讲中获得第一名的时候,当我的各科成绩总是名列榜首,我的文章被报刊变成铅字之时,赞美声来了。—“瞧人家,就是与众不同,连一脸雀斑都会说话……”
元旦到了,朋友的贺卡也来了,清晰地记得有一张是这样写的:“嘿!你知不知道,你的雀斑就像跳动的音特一样美化了你的青春……”
啊!是真的吗.本已“无意苦争春”的我,居然也有这么大的活力和生机?我真的被感动了,不仅仅是朋友的那句话,更重要的是我懂得了应该怎样生活,怎样追求。
哦!原来我的雀斑也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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