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母校

    自从搬家以来，已是好久不曾去过故乡Q城了。这次，恰逢学校开运动会，我无一技之长，趁机会回了趟故乡。

    到Q城的第二天，正好是星期日。我去了趟小学母校，想试着去寻找那过去的充满神奇的岁月。

   初春，冬天的背影尚未消失，寒意犹存，但这亚热带的Q城已是满眼的绿了。林立的高楼矜持地俯视着来去匆匆的行人;女歌手软绵绵的歌声从那敞开的落地窗内溢出来，游丝般地缠住行人的脚步。小城，真是“相见不相识”了。绕过中心道，拐弯，哦，母校便在眼前了。我哑然。这，是你吗?是那个我度过童年与少年五年时光的地方?不知是我长大了，还是学校变矮了，我感到它已不再是我魂牵梦萦的小天地了。墙已斑驳得厉害，露出里面尖尖的石块和劣质土坯。顶栩微微变了形。窗权东倒西歪一一这国字框结构的建筑，很有些年岁了。紧挨着学校的，是一座二层厕所，建造考究，乍一看，还以为是精致的小楼呢。四周尽是些高层建筑，“xx开发中心”“xx贸易总公司”。相形之下，小学显得那样赢弱，仿佛是一个贫苦无依的老人置身于一群豪族贵妇之中，是那样的格格不入。这满目的斑驳、萧条，使我内心总摆不脱凄凉。

    迟疑地上了台阶，伸手一推，虚掩着的木门“吱”地开了。这千疮百孔的木门呀，你怎能承受顽皮孩子们的踢打卫又怎能抵御深夜恶人入侵……跨过木门，迎面是一条长长的廊道，廊道左侧是办公室，顶棚好低好低，光线又极暗，叫人感到有喘不过气的压抑。右侧便是操场，操场两侧是一溜儿教室。在这操场上，我曾与伙伴们嬉戏，玩耍，也曾被长出地面的石头绊倒，伤心大哭。全校十几个班级全在这儿上体育课。在教室里上课的同学，常常遭受来自窗外体育器物的袭击。涌来的嘈杂声，欢笑声，叫你听课不得安宁。日久天长，从这个学校毕业的学生，大多养成了即使在闹市里也能安心抚卷的本领。

    在操场的尽头，有棵枝繁叶茂的龙眼树。在那时，这树曾是我们无私的庇护者。每年夏季来临，酷热难当，低矮的教室蒸笼般的热。我们这群小调皮，便极力窜掇老师把桌子椅子一齐搬到教室外，在这棵龙眼树下听老师讲课，一双双渴求知识的眼睛紧盯着老师在那块钉在龙眼树上的破黑板上写字。那时候，我觉得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令人快活的事了。当然，也有伤心的时候，也是一年的夏天，就在这棵龙眼树下上课，树上毛毛虫掉下来，咬得我满身红肿，脸走了样，又中了暑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如今的孩子，是否在这课树下念书呢?是否也经历过毛毛虫的灾难呢?……当老师的心中挺不安，总觉得委曲了孩子，但又无能为力。也许是为了寻求安慰吧，老师和孩子们一起描绘起那还不知道在哪里的新学校的蓝图来，各自用想象的刻刀雕琢理想的玉石。尽管我们“望穿秋水”，还是不曾有一点要重建校舍的迹象。我不禁叹了口气。直到现在，已长成青年的我，故地重游，迎接我的，依旧是那饱经抢桑的旧模样。而我，再也回不到天真的童年了。

    日薄西山，我走了，背后是那空荡荡的操场和长长的树影。晚风拂面，我骤然盼望:扶贫的春风快快吹到我们的这块“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