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住的是平房,只记得房顶是用椽木支起来的,很高很高,四周是光秃秃的墙壁。惟一能见着光的就是房顶上那扇天窗。
每天早晨,听见鸡鸣,缓缓睁开惺松的睡眼,就看见那扇天窗。从窗中映出的一小片天空,便总是以那一小片蓝作为起床的标志。
晚上,在床上躺下,正对着那扇窗,看得见丝丝点点的星光。小时候爱数星星,却讨厌这样能看见星星的天窗,因为它太小,满天的星星,岂是一扇小小的窗户所能装下的?便总是怨着它装载不下满天的星斗。
老房拆了,现在住的是楼房,宽而大的窗户,铝合金的,很现代派。
也喜欢站在窗前,让微风轻拂面颊,看那满眼的蔚蓝,数那满天的星辰。
还可以听雨打窗台的声音,任雪花悠悠飘落掌心。
累了,便走到窗前,眺望。高耸的树木,排布极不规则的楼房、大厦;夜晚,窗外的天空不是深黑色的,因为有闪烁的霓虹。
站在窗前,我只能这样默默静立,一切都能看见,一切又都触摸不到。目光可以飞向每一个角落,而身体只在窗前停驻。
就好像南方园林构景的一大特色——框景,从那扇窗里,你可以看见很美的景色,却无法身临其境,只能隔窗看着。
然而因为有了这扇窗,才使那窗外的景色更加美丽。因为有了距离,才使一切触摸不到的景物显得更加美好而令人向往。
窗的这边,是真实的世界;窗的那一边,有美丽的憧憬。站在窗前,就像放飞自己的梦想,让所有的希冀在这里起飞,飞向每一个心灵向往的地方。
巴金先生造访巴黎时,每天早晨“静静地坐在窗前扶手椅上,透过白纱窗帷看窗下安静的小巷,在这里我看到的不是巴黎的街景,却是北京的长安街和上海的淮海路、杭州的西湖和广东的乡村,还有成都的街口有双眼井的那条小街……”窗,成为巴金先生的一种寄托,在这里,他可以让自己的思绪飞得很远,飘洋过海地飞到他的故土,飞到他思念和牵挂的地方。
窗,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寄托着我们的遐思,也寄托着我们的真情。打开一扇窗,释放自己的心情,世界从这一刻变得亮丽起来,心情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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