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宽敞的房子,有两个房间,但卫生间和厨房在一起,让人看了十分不舒服。
“你自己住吗?”我问。“现在是。”“以前呢?”“和我一起住的那位前几天嫁出去了,我还当了回伴娘呢!”她说得很激动。“今晚你就住那屋吧,条件差了点,但总比你走黑路放心些。”她像大姐姐似地说。让我好感动,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那夜,我失眠了,大脑中一直浮荡着女孩的形象和她的稿子。清晨,晓兰叫醒了我,我拖着略发疲倦的身体回了店里收拾我的“床”。
要是能在她那住该多好啊。我胡思乱想着。
“小野!”晓兰叫我。
“晓兰,稿子我给改了一点,拿回去参考参考吧!我的建议仅供参考啊!”我说。“小野……”“还有事吗?”“没有。”“干活去吧!”
渐渐地,我发现她是一个很刻苦的女孩儿,从我这里借去了几本文学理论书籍,而且做了大量的读书笔记,我疑心她此时若考研什么的决没问题。
交往多了,同事的风言风语自然少不了,这就好比你给人家免费做广告,人家多半是不高兴的。我问她:“你在乎吗?”她摇了摇头。
“小野,搬过去和我一起住吧!”晓兰吞吞吐吐地说。
我睁大了眼睛,竖起耳朵,吃惊地望着眼前的女孩。
“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她又强调了一遍。
“为什么?”
“有些害怕。”她的眼中闪出一丝让人难以琢磨的神态。
这样,我住进了新北路十号这幢比兵马俑还要古老的楼。入住几天,发现这楼没有几家住户,十分奇怪。原来是这楼经常“闹鬼”,大部分住户都搬走了。这是公楼,卖不得,便只好出租了,租金是每月70元—比全市最低价还少。对我们“打工族”来说,太难得了。难怪晓兰会选择这里呢。这楼后的公园曾是个刑场,前几年才改建公园的。据说这楼便建在刑场之上,所以才闹鬼的。“你相信有鬼吗?”我问。“不信。”“那你怕啥?”“怕人。”
小楼环境绝佳。静得出奇。夜里听不到汽笛声,更没有音响之类的喧闹。这时,我便和兰相对而坐,写稿子,一直写到眼睛睁不开为止。
兰递我一杯咖啡,我喝了一口,抬起头来看着她。“看我干嘛?”“将来我老婆像你一样就好了。”我说。
她红着脸说:“真没出息,20没出头就想老婆了”。
店里每个月每人有两天的假,我和晓兰串到了一起,兰让我陪他去春风文艺出版社送书稿的结尾部分。
编辑接过稿子,安排我们在接待室里等待一会儿。
“兰,你觉得怎样?”
“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编辑出来了,取出晓兰以前的稿子。说:“主编说这书稿有一定风险,需要作者预支点赞助”’。我和兰相视一下:上帝呀,我的温饱刚解决,哪来什么“赞助”啊。
带上书稿,打道回府。晓兰依旧创作她的小说,而我已十分惦念学校的情况,便请了几天假。
学校重新组建了董事会,成了股份单位。我和校长face to face地谈了一个上午。最后校长让我回来读书,费用全免,希望我能以文学特长进大学为学校创牌子。
我给晓兰打电话,她不在店里,我有些着急,匆匆赶回店里,店员说她不干了。我又赶回新北路十号,兰不在。我失落地坐在那儿,铺开稿纸没头没脑地记录起我的心情。
写着写着,楼下传来少有的嘈杂声:
“我给你赞助,出书,不就一万块钱吗?”
“不行——放开我……”
这是兰的声音。我匆匆跑下楼去,只见老板抱着晓兰,晓兰苦苦地挣扎着……
“放手!”我大吼一声,空气在我的吼声中凝固了。老板呆呆地松了手,晓兰呼地向我奔来,我扶住了她。
老板看清是我,大声说:“不在店里干活,上这干啥?”
“放我的假,您就少管我干啥!”我咬着牙说。老板走了过来,拉着晓兰,晓兰夕E死地拉着我。
“你放开!”我说。
“你管得着吗?小心我炒你!”老板恐吓道。
“我先炒了你!”我抡起拳头照他的脸就是一下,他向后退了一步,提起一只脚向我瑞来。
“你儿子没告诉过你我会武术吗?”我搂着晓兰闪身躲开这一脚……
“别打了!”晓兰喊道。
老板恶狠狠地丢下一句:“你们明天不用上班了!”之后便土豆搬家——滚球了。
我抱着晓兰回了房间,她伏在我的肩头哭了好久,好久,似乎把中考的压抑,打工的委屈全留给我的肩头。
“别哭了,晓兰。”我轻轻地摩着她的头发。
“我想回家。”兰说。
“你该回家看看了。”兰依在我的胸前静静地睡了。我的心底涌起一种莫名的冲动,低下头轻轻地吻了晓兰的额头。
“别走,我害怕,抱我……”兰把我搂得更紧了,这大概是句梦话。
我告诉兰,我要回学校读书了。兰羡慕地望了我一眼,那目光是复杂的,我知道,她也知道。
这样,她登上了南下的列车,我买了北上的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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