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的两天里,我体验了人的一生,你信吗?我不信,但却偏偏发生在我身上。曾经在“少年报社”里玩儿过几年,于是,当年的某位老师在要办杂志时想到了我—他邀我成为他的小兵,一起来办这份面对中学生的杂志。
从定名、定内容、定封面,到写文章、排内容,这是我第一次如此丰富而又细致地参与那么多的工作。可以说,这份杂志是我们几个人共同的产物,它,就像是我的一部分了。终于,这份杂志正式发行了。而也由此,我体验了一次甜酸苦辣的共存。
第一天,我们被借去给那些其实才比我小一两岁,在念记者培训班的小朋友作讲座。其实,有什么讲座呢?不过是谈谈看法,谈谈学校,谈谈文章。但,居然也谈得不错,以至于结束后,一整个班组的小朋友都涌了上来,带着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请我为他们买下的杂志签名。哇!从来不曾试过有这么一天,以前总是等候在某作家签名售书的长队中,未想自己居然也会有那么一次。虽然只是极小规模的,但我也已兴奋得快飞起来了。我的头,我的手,我的脚都不是自己的了,都不听使唤了。这种感觉很棒!
然而,未料到的是,初尝了一点点的胜利的喜悦,便又品到了失败的苦楚。第二天,听说黄浦区体育馆有一个关于家庭教育的报告会,想当然尔,学生一定不少的吧!于是,我们飞速赶往那儿,在三个门都摆下了滩位—一张桌子,并美其名曰“签名售书”。那时,我还停留在前一天那种轻飘飘的感觉七:于是,当有人路过时,我只是舒服地坐在那儿,等待着有人来叫我签名售书。这样的结果便是人场的学生们一个个从我眼前经过,却都不来注意到桌上的杂志,偶尔才来了几个人,也只是随便翻翻。开场的失败令我马上从白云上坠人了谷底,我得换一种感觉了。于是,我尝试着开始叫几声。
但,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在我看来,写作是一种兴趣,它不会成为我的生计,也因此,我希望中的写作,是一种高尚的事,是一种精神上的存在。但现在,我必须放下我一切一切的希望,像一个商人一样去推销我的作品,我的产物。我很不喜欢这样一种感觉,因为,我认为文章是我的想法、灵魂,是不可以用钱来交易的。但我必须得这么做了。惟一让我值得安慰的是,我无需和钱发生什么关系,我只需要介绍给人们好杂志,好文章,我不能从中提一分一毫的钱。开始时,这是我所抱怨不公平的,然而,在此时,我却觉得这成了惟一的慰藉—尽管,我要成为一个商人,但,只是义务,甚至,只是为了介绍好书,而非为了钱。这样,才使我有勇气叫。
当我叫着“看一看吧,这是新一期的杂志”时,感觉就好像在叫“尝一尝吧,新出炉的小笼生煎”,特别当有些好事者路过时以一种极其不以为然的口气叫着“噢,卖书的”时,就仿佛将我归人了卖馄饨包子的一类去。我并没有丝毫贬低卖馄饨包子同志的意思,我只是一直以为卖文章的如我,应该是另类的。总之,刚开始,真希望,情愿自己被打肿了脸,或者,有生以来,我第一次讨厌自己长这么高,矮一点儿还好躲一点JL,现在,连个藏的地方也没有。
不过,万事开头难,当我终于能放得下身段,开始叫卖后,围观者多了起来,我也开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看见学生,告诉他们很好玩儿;看到家长,便说其中的文章都出于名牌中学、大学的学生之手。我并没有夸大其词,只是以不一样的方式面对不一样的顾客。居然,买的人多了起来,还曾有过几度的热卖状态,我签名都来不及签。
从小胜到失败,终于迈向成功,是我这两天内的经历,也将是我今后的人生。我想经历了这一次的模拟人生,我会更有把握面对未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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