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爱民,看起来你名字不错。”以前,我经常这样想,自以为是。真的,如果我不负这字面的意思,我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善良的人。按我曾经的猜想,那或许还是一个伟大的象征,父亲伟大的意愿。但我这想法破产于某一天的晚上。
住处的风景就是房子挨着房子。偏巧月亮很圆,偏巧透着窗子望个正着。母亲望着窗外许久,告诉了我一段话—我真实的有过一个长我3岁的哥哥,7岁时死去了,他叫苏拥军……整个晚上我想了很多。遗憾!只能遗憾了,不仅为哥哥遗憾,也为我自己的名字。我开始打量父亲,打量我自己,打量起父亲那时的思想和那时的故事。这一切打量在心里构成幻觉,不难读懂。使我明白了为什么有许多人对那个时候屡发慨叹。显然,我的名字和二十多年前的故事丝丝缕缕的缠连着。幻觉依然,那故事是我众多故事的开始吗?想着,想到爷爷,想到清朝或唐朝仿佛想得到的故事……似懂非懂了。
后来,父亲告诉我,我这辈的取名方式违背了祖上的程序,本应由祖上规定的字排下去。一个字是一代人,父亲那辈以三字成名,末尾字都范“贵”尹这辈也三字成名,中间字都范“荣”,再下辈以末尾“仙”字成名……我猜想,这可能是祖上最美的愿望,代代有人、人丁兴盛吧!大概基于这至关重要的一点,父亲才没有为乱了规矩而过分自责。
时代进展,意识进展。走进小学,一定会发现很多名字接近美学,叠字技巧被广泛采用。在同一学校、同一班级出现三个“丽丽”不算稀奇,而且她们笑得都很美。很多事物是相互映照的。挨饿的年月,就有为了一把谷粉而取名的笼我那时绝不多见轻松而富有音乐感的名字。
小“天使”的名字,也不全都一色“丽丽口型的。与金哥的一次神聊中,自认收获不小。他说他的小公子会爬了,小公子这样,小公于那样。我不想听下去,我有嫉妒心。打断他的话,我问小公子叫什么名字,他说叫金成。我间取这名字费不费脑筋,他说费。不过最难的就是取得孩子的命名权。那是一个皆大欢喜的时刻,全家混战,小生命任人赋予爱心。后来他战胜了。他说名字虽然不算“新潮”,可顾名思义,是愿他将来能成个“气候”。忽然扯到我这来了—他说你小子要是有那一天,最重要的是命名权。我说当然。吸了一口要灭的烟头,我说,如果如愿的话,就叫苏醒吧。因为我总是胡里糊涂的。这可不是临场发挥的,而是我早已想过的了。至子他何时闯荡人世,谁能预料呢。间题是,他(她)会因为那个名字而怎样?
人生的某些片断,让你觉得名字重要又不十分重要,这种感觉不限于户口本、身份证或者一张表格上。
走在大街上,一个人在喊我的名字,这就使我寻找那个人。找到了,走近了,相互笑着,觉得他没变多少。“老同学,好吗?几年不见,忙些什么?”相互敬烟。他叫什么?忘了,只记得是他。但还好意思问人家吗!近了又远了。这意味着,他喊我名字时,给了我礼物;而我,还有什么理由能解释自己呢!或许,再过几年,他会忘记我的。或许,再过几年,我仍记着这件事,记得很牢。生活嘛!我还是作出了解释。
是啊!生活嘛,我们背着名字上路,想着我们正要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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