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

在一个春意盎然的冬天，允许我这样形容冬天，这天是受了哪来的暖气团的影响吧。

我独自徜徉在主水马龙的世界，妈早上问你去哪儿。我说：去死。妈又问：你回来吃饭吗?我说：你看着办吧。

妈急了说，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我只抛了句：这天都发神经了，还不允许我发神经。专制!

我仰着头，跟着一只易拉罐走了半天，谁知一个大脚，把它开到了我的界外，一旁的拾荒者以异常迅速的步调把易拉罐拾在自己的囊中。我半张着嘴，天哪i我还以为这些流浪者永远都是在晃悠中过活。

我没了玩弄的对象，只能在开着野花的冬天，在这曾经繁华，现在落寞的马路上如流浪者般的游荡。

在这柏油马路的当中，我看到那被车轮所踏践的印痕，有长的有短的，有宽宽的我敢肯定是大卡车所留的足迹，而那细的是自行车，或是三轮车。

那纵横的印迹中我看到了我踏在其中的脚印，也许谁都不会注意留不下任何图案的脚印，我却能够感觉，我曾经来过，走在这条每天都会到过的马路，细数那无名的痕〔粗的、细的、圆的，……)如永远都数不清天上的星般。

马路边上是江南独有的桑树，树竟已长满绿叶，在反揭的树头长出层叠的桑叶。

我偷偷地摘了几片，谁知却被人呵了声二“喂，小鬼在干什么?”我想免不了一顿臭骂了，只好低头作检讨状。

可我发现那人竟微微地笑着靠近我，说：你为什么要乱摘这桑叶，这可是要喂蚕宝宝的。

我有点诧异：喂蚕，现在有蚕。看来这样的天里肯定有许多搭错神经的人，就像我这样的。

“你不相信，我带你去看。”那人受了我的质疑，非要证明自己的正确。

反正我只能游荡，看就看。但我见那人一脸的不容置疑，心有点虚，蔬菜、花卉都能在大棚里生长，也许……

我跟着那人，忘了形容一下这人了，其实他挺年轻，留着如女人般的长发，俨然一副艺术家的气势，艺术家总有他的不调和性，让人不易接近。

我有点后侮了，跟着他来，他是什么人，会不会是流氓、痞子。我想顺势从桑树垅里逃跑，那人竟突然地转过身。让我差点以为他是位巫师。

我在低矮的桑树丛里，看见有一间有点破旧的，长着青苦的小屋。那人哎嘎地推门而入，说：我这就给你看。

我一脚跨过门槛，却被那阴冷，充满着腐味所抗拒，我立在门口好一阵子，我决定屏着气冲进去。当然我是这样做了，那人还以为我夹抢蚕般。把拿在手中的圆扁筐顺势向身后一藏。

我知道自己有点冒失，我说：“你这里也太难闻了，蚕怎么能生活在这样阴湿的地方。”

他冷冷地回了句：“你不属于这里，这里是属于我和他们的。”

我看见了他捧出的扁筐里正懦动着肥壮的蚕。

我大叫了声：“呀，真的!”

可那人以为我尖叫，是如所有女孩看到这种虫类的害怕一样，便不屑地说：“胆小鬼!”

“嘿，别乱得罪人，我最喜欢蚕宝宝了。我小学就养了好多条，我喜欢它们的蠕动。它们嚼起桑叶的沙沙作响声。”

那人眼里有点光彩，也许是因为我说我爱蚕吧。他神秘地但却还是冷酷地示意我再跟他到那儿。

我欣然答应，在穿过一条窄窄的小通道，峰回路转般，我见到了光明，我还看见在稻草支起的蚕垅上竟结上了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