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的“三八”节,报社整编运动已告一段落,刚刚解冻的自然气候与政治空气相吻合了。母亲去世的恶耗传来以后,一直难得回家探望的机会,这次终于获得了组织上的准假.我和同乡吴淑贤一起踏上了回家探亲的路.在齐市慰藉老父的日子里,看得出老人家几次欲言又止地提到:“该在外边成个家了”否则他不放心。因为老父深知我不愿早谈恋爱的脾气,在我既没肯定也没否定的矛盾心情下,返回了报社。由于母亲的过世,精神上总有一种失落感,这时同志们的劝慰都很感人,可总是解决不了我感情上失去的平衡。这时,我发现一个与众不同的关心着我的人,他就是经常带领记者外出采访的黄照同志。我们在乡下遇到气候突变,是他督促后勤部门为我们送去老羊皮大衣;我探亲回来以后,是他第一个提醒我过度悲伤会损害身体,当我工作上有点成绩而沾沾自喜时,是他批评我不要原地踏步走;当我听到来自各方面的意见,不知如何才能克服骄傲自满情绪时,又是他告诫我不要谨小慎微……逐渐地我有话便愿愈找他倾诉。一次,在“天主堂”大院躲空袭时,我们自然地闲谈,竟引起了许多同志的猜测。其实那时我们的相处并没有超出要好的同志范围,只是到后来,四平解放了,组织上派他去办《胜利报》(四平分版)时,才在行前向我透露了爱慕之情,我也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我已发现他对我的尊重。比如他有些人所共知的毛病,话不投机爱发火;纸烟也吸得不轻.对这两件事,我只用话轻轻一点,他居然明显地改正了,加上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也不错,那还是在新干校的教务室,他去接干部时,我只用眼一扫就看出这是一位举止稳重而潇酒的记者。但是在这之前,还从未想到恋爱向题上,经他郑重提出后,我觉得也可以考虑了,只是觉得他年龄比我大了十几岁,有点犯核计.这时,我需要找自己最信赖的人去请教.一天晚上,我来到了纪潜同志的住处,正好只有她自己在家,她闪烁着智慧的眼神望着我,好像早已明了我的来意似的.当我把自己对此人的看法全部倾吐出来时,她认为年龄问题并不是主要的,更重要的是看人品(当然政治品质排第一了)与感情如何,经她提醒.立刻打破了我的顾虑,心想:早点把恋爱关系确定下来也好,以便更集中精力地工作,于是,当机立断,马上写信作复。
不久,听说四平分版人手不够,组织上往四平增派力量时,把我也派去了。在四平分版工作的日子里.人员少任务重,虽然是四开四版的周双刊,却只有两名记者、四名电台工作人员(两名报务、两名译电)、一名管理员,印刷厂只有一名厂长,就地组织工人印刷,加上亲任编辑工作的分版主编.总共不到10人。可是,当时解放战争的胜利形势鼓舞着我们,大家齐心协力,一天忙到晚,从不知疲倦为何物。
就在这时,黄照同志向我提出了结婚的想法。我原想已确定了恋爱关系,过几年再结婚不忙,主要怕婚后家务牵累影响工作,他却表示:婚后绝不会影响工作,吃饭有食堂,穿衣有后勤,不会有多少家务琐事,再说他自己在延安还学会了针线呢.另一方面,我看到他日夜为工作奔忙,有时晚上还要冒着敌人打冷枪的危险,到印刷厂去付印,便不忍心再让他为这事分心了.于是我们便抓紧向组织上打报告,不久,白城子增派译电员来四平时,便捎来了组织上的批复,以及同志们的祝贺.记得总编辑兰干亭同志的贺联是:“黄王不分请踢优俪玉照;内外结合多写锦绣文章。”下面小注云:湖南口音黄王同音;内外,指文秀是内勒,老黄是外助也。兰总编的良好祝愿,代表了后方同志们的关怀。
我们的结合,既没有喜酒,也没有任何多余的礼仪,只有两顺相约为共同事业奋斗终生的火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