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下旬.辽北平原已是秋风瑟瑟,沈阳开往大连的特快列车上,却春意融融。这天,软席车厢里座无虚席,原来,有许多日本客人光临.后来得知,他们是日本国西日本新闻社的友好旅行团体。其中有男有女,中年以上的居多,年轻人极少。
我静静地翻看《现代日语趣谈》,耳边不时传来日本客人们轻轻的愉快的谈笑声,表达着他们对这次旅行的惬意,周围的气氛是和谐而友好的.我阔上书本,下意识地观察着这一切,斜对面座上,那两位老年夫妇.饶有兴致地望着窗外,脸上不时掠过一丝微笑,像在思索着什么.坐在我对面座上的一位女士,仪表文静而典雅,白哲的面颊略施脂粉,看上去,年纪不过50以里,但从简单的攀谈中得知,她已年过花甲,从名片上获悉乃中原干惠女士,是日本九州福冈县久留米市日中友好协会的理事。她主动告诉我,旅顺是她的出生地,稍长,就学在大连,成长在沈阳、夭津、北京,曾在中国生活了39年.看得出她对中国有着特殊的感情,亲切地称中国为第二故乡.
列车,正常地向前飞奔。车内的异国人们,通过互相了解,友好情谊逐渐地升腾。眼看快到大石桥车站了,突然,车身略一震动,一个大火球擦窗而过,列车徐徐停下,经问询列车长才弄清事故的原因是出在无证驾驶的卡车司机身上。他竟违犯操作规程,与火车抢路,结果,汽车被弹出几丈远,立即起火,刹那间,违章司机与卡车同归于尽.幸喜,火车无妨大局,只是机车的油箱被刮漏了,因此,列车将晚点数小时到达终点。由于语言不通,日本客人不明真相,焦虑之情溢于言表,此时此刻多么需要翻译人员啊旦但是他们没有带.语言,是沟通友谊的工具、我的日语尽管不够流畅,这时也只好充“大王”了.我向他们说明了原委,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当我再致歉意时,几位日本朋友反而为我们解嘲地说:“尽管如此,我们这次能相识,还是有缘啊二”这时,来自原子弹受害地—广岛的春田实先生立即拿出照相机,为我们同座与邻座的中日朋友,摄下了一幅幅珍贵的合影。中原千惠女士得知我是办刊物的,便把近作“我的朋友”歌词书赠本刊,并轻声哼给我听,字里行间洋滋着她对中国的绵绵情谊。我顺手写下了我国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鲁迅的“题三义塔”诗中的两句:“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他们听了我对原诗的解释,都会意地笑了.
列车晚点5个多小时,掌灯时分,终于到达终点大连。中日朋友热情握别,这时真有些难舍难分之感了(摘自春田实先生的来信)。别后,当我投身于繁忙的事务之中时,日本朋友却从广岛、久留米市先后写来了友好的书信,寄来了拍自列车上的照片,还有刊载着中原千惠女士的文章《我和中国》的报纸影印版。她那清新流畅的散文中,吐露了对当年父辈受日本军阀指使,贸然侵略中国的愧悔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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