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到敦煌“朝圣”,都是从兰州坐火车去。我却选择了一条“苦”路:从青海的格尔木坐长途汽车到敦煌。上车时,发现同车的竟有十几位外国游客,咦?他们也走这条“苦”路。
由格尔木到敦煌,汽车要走十几个小时,一路上除了沙漠,就是戈壁,很难见到绿色。幸好我旁边坐着一位英国青年,他叫大卫。我告诉他这是中国的一块贫疥荒凉之地,要是在内地,景色就不一样了。大卫说他更喜欢沙漠,他在印度东部做工,现在是横穿中国西部到巴基斯坦去,之所以舍近求远,就是为了看看中国的沙漠。大卫不像车上的其他洋人。他抽的是中国的“飞马”,喝的是车上卖的两毛一瓶的汽水,连照相机也没有。
坐在我们前面的是一对老年的瑞士夫妇,他们不大讲话,时而对着窗外拍照,时而研究一张英文版的中国大地图。我为他们讲解沿路的地理和文化特点。对方用一种高雅的矜持报答我的热情。再前面是一对年轻的意大利夫妇和几位德国男女青年。那位意大利丈夫长得像佐罗,妻子却像印度人。’‘佐罗”打开一听水果罐头,吃了几口便传给旁边的德国伙伴。他们不仅分吃罐头,而且分抽香烟:一根烟传来传去。我对大卫说,这大概是表露一种“同是异邦游客”的相怜之情吧,大卫耸耸肩。
中午过后.车到柴达木盆地,满车乘客都打起磕睡。一个小男孩突然哭起来,他旁边的瑞士老太太征得丈夫同意后,抖抖索索地从包中掏出一块小饼干,掰下三分之一给那个男孩。见此情景,我用嘴角挂起一丝嘲笑:是笑那位吝音的洋太太,还是笑自己甚至连这点“吝音之举”也不曾有?毕竟,小男孩不哭了,沙漠上的客人又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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