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好地为少年儿童创作

    对于儿童文学和地质勘探，我是同时爱上的。

    1954年，我在南通市一中读初三，还是个挂翁红领巾的少年。毕业前夕。同学们怀着焦灼喜悦的心情，选择参加社会主义建设的工作岗位。那当儿，我佣然接触到一本描写在蒙古寻宝的《肯特山探矿记》。内容之奇特。情节之曲折，气魄之宏伟，深深地吸引了我。它在我的眼前，展现了一个无限新奇的世界。我想。做个勘探队员该多幸福啊!于是。毕业后，我就考进了南京地质学校。

    在这同时，我也发现了文学作品的威力，并且爱上了文学。

    未来的勘探队员是多么渴望了解野外勘探的生活啊!在学校里，同学们常常责怪:反映勘探事业的作品写得太少了。有时。有的校友回到学校来。我们就围住他，请他给我们讲述有趣的故事。

    有一次，校友给我们讲了两个很有惫思的亲身经历的故事，同学们简直听得着迷了。

    他说。他们有一次正为寻不到磷矿礴头。无法提交储藏报告而焦急发愁。突然。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老远送来几块石头。还说，她儿子在后山伐柴，天热了把棉衣脱了放在树下。创着刨着，陡然石头起了火，把树根和棉衣都烧了。老太太不信有什么鬼怪，就拣了两块送到勘探队来。经过鉴定。那正是他们寻找已久的磷矿露头。因为储量非常丰富，就有一触即发的游离的磷，所以引起火灾……

    另一个故事说的是:几个同志为了提前交资料。决定穿过沙澳。由于年轻幼稚，不幸迷途，在沙漠中爬了六七天。渴得吃牙青、喝尿、喝苦涩的毒水。引起全身浮肿。党组织最后派了全队汽车进行搜索。正在他们生命发生危险的时候，总算把他们找到了。一个同志身上还留了一封血书，写着:“任务没完成，对不起党……

    这些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深深地感动了我。我觉得应该把些故事介绍给少年儿童，扩大他们的眼界，使他们更加热祖国的建设事业。就把第一个故事写成2000字的散文。当然，文章写得很拙劣。但《少年文艺》编辑部竟把它当成一回事，来信鼓励我，叫我重写。但因我忙着毕业前的国家考试，投写成。

    实际上，在学校里仅仅听说了几个故事也是写不好的，写出来也只有骨架，没有血肉。和真正的作品的距离是太远了。

    参加勘探实际工作。这才给我写作《山谷红旗飘》这篇习作打下了生活的基础。我自己是勘探队员了。我们每天要爬五六十里山路;有时过着“大地当床天是房。黎明始觉被上猫，火烤胸前吸。风吹背后寒’的礴宿生活;还经常碰到山羊、野猪和狼。

    野外工作磨炼了我，也丰富和充实了我的生活。在我脑海里，逐渐储存了许多人物形象(主要是同行青年)，积累了大大小小的生活事件。我有了写文章的强烈欲望、好象不写出来。精神上就有一种负担。

    我硬着头皮写。而且决心写给少年儿童看。

    但面前摆着两个难关。首先，面对着这繁杂的素材，应该怎样组织安排呢?事件和人物之间应该怎样联系呢?这就象一颗顺绚丽的珍珠，需要用一根银丝把它们穿成一条项链。我觉得。应该找一条主线贯串全篇，把与主题有关的大小事件贯串在这根线上，这条主线就是作品里的主题。我写到作品里去的故事大多是听来的。我觉得很有意思，我想一定也会引起少年儿童的兴趣。比如，《山谷红旗职》里磷矿自沙摸苦战记》里打熊。遇到直升飞机，《三探豹子洞》里，俩然发现天然煤气，《林中奇遇》里找到放射性铀矿。《年月》里老乡用煤窑里的水淹死日本兵等等。它们本来都是一些小故事、小插曲。有的只是几句话，它们象电影里的画面在眼前一闪，我觉得有意义的就抓住不放。(当然，如果不是服从主题的需要，光去追求离奇的故事悄节，甚至离开现实基础去胡思乱想，这在创作上就会误人迷途。)然后，将我在生活中碰到的许多事件，向这些故事靠拢，就逐渐构成了一个个比较完整的故事。

    同时，我就在自己熟悉的同志里。寻找比较能担任故事主角的人来。开始我不知道怎么写人物，就把自己的同志当“模特儿”。并把性格类似的几个人捏一个江笑喀或史沮文来，象白水清、史沮文等人物身上。也有自己的影子。但这决不是自我表现。就这样，朝思葬想，日积月累。当酝徽得比较成熟，而又激动得非写不可时，便一气呵成。然后。请它在抽展里睡几天觉，再拿出来反复修改。当写完时，那种轻松愉快是难以盲喻的。 这么看来，这些故事象是纲。一下子把我生活中观察体验到的七零八落的素材，汇集起来织成了网。这些故事又好象是导火线，一着火。就使我生活中的感受都喷发出来了。

    这些作品的创作。可以说是先有故事后有人物。但有时，情节的发展与人物性格的展开会发生矛盾，有时我为了迁就有趣的故事，就忽略了人物描写，结果是见物不见人、这是我习作中不少人物面孔相仿佛的主要原因。这当然是重大的缺点。

    另外，我想谈谈习作过程中的一些认识问题。祖国工业建设的题材在儿童文学中写得不多，但是这种题材显然是十分贡要的。我是勘探队员，我觉得有贵任把这一建设工作中有惫义的事情写出来，告诉少年儿童。但是开始，我受了某些儿童文学理论。的影响，也有过这样的看法:儿童文学作品中如果没有儿童，那还算什么儿童文学?可是，我成夭接触的都是成人，那该怎么办呢?放弃这个责任?还是硬拖几个儿童到高山深谷里去。充当作品中的主角呢?这种看法显然是错误的。我们少年儿童决不会满足于同辈人的生活故事，他们更迫切地需要知道革命领袖领导革命斗争的故事，解放军志愿军英勇战斗的故事，父兄们艰苦奋斗建设社会主义的故事。我想，这些大题材应该更富有教育意义。想通了这个问肠。我就大胆地请青年勘探队员们来作我作品中的主人公了。

    另一个问题是:我们掌握的是经纬仪和地形图，接触的是矿石和化石标本，工作中有许多技术问题，这些是少年儿童所不熟悉的。也是不容易感到兴趣的。完全不写，不行;写了。也不行。我觉得一方面要照顾少年儿童的知识水平，另方面也不必担心少年儿童“消化不良”，读了一摘文学作品。又增加了一点新的知识，这有什么不好呢?

    我还觉得在儿童文学作品中。应该主要的去描画先进人物的形象，因为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常常是读者，—叫特别是小读者直接模仿的榜样。我在习作中确定了这样一个原则:通过先进人物的形象的描画。来表现在党的教育下青年勘探队员的成长，他们战胜一切困难的革命英雄主义和革命乐观主义，他们的阶级友爱和集体主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