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石

    我和张业家是多年的老邻居。

    张业是他们家的骄傲。他很有美术天赋.画的人像素描被许多行家称赞过，我早就想让他为我画一张素描……

    这天下午，我兴冲冲地来到他家，一进门就说:“张业哥哥。今天一定要......”话没说完，只觉得脚被什么东西格了一下，好疼。“别踩，刚弄好的。”我听了一愣，这才注意到他的屋子里堆满了各种彩色颜料。再仔细一看，原来害我的罪魁是块小卵石。它土里土气的，和它一样的还有许多，都堆放在屋子里。它们小的像钢铺儿，大的也超不过拇指，表面粗糙得连地面都划出了许多白道儿。

    “你要这些破烂干吗?”我脱口而出。

    张业不答话，只从桌上拿了一个盒子递给我。我有点莫名其妙，打开一看，啊里也是一些形状不一的卵石不同的是，它们个个通体发亮，光滑平整，连一丝粗糙的痕迹都找不到。这难道是不起眼儿的卵石?我怕看错了。用手指使劲捏了捏，果然是石头。我惊异极了，拿起一个冲着阳光轻轻晃动，一颗晶莹的亮点儿沿着石面儿仿佛在飘动，石面上泛起一缕青光，并轻柔地在石面上的每道花纹上映出一圈光晕，就像美丽的王石。那花纹，好古怪，烟雾一般轻淡柔和的圈圈，细长而飘逸的线条，颜色淡雅，虽不知具体画的是什么，但却有一种和谐、轻盈的美感，自然、朴素的韵味。这一切竟然集中在一块五分钱硬币大小的卵石上，而那卵石先前是那么平凡。

    “好美啊!你是怎么做的?”我禁不住开口问道。“选好卵石后，全靠上清漆，上好第一层底色后，等晾千了再上花纹，等颜料干透后，再上清漆，晾于，这样反复许多次后，才算完成。”张业兴致勃勃地向我介绍。

    “反复许多次后，才算完成。”这话听起来挺平常，就和那些没有经过加工的卵石一样，但仔细琢磨一下，这话可沉甸甸的。张业的这句话至今还响在我的耳边，还有他送给我的卵石，至今我都作为最珍贵的东西，收藏在我的书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