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了,同学们三五成群地离开了学校,可我这个少先队队部采访员,两腿却沉得像千斤重似的,一步也挪不开。老实说,采访学校当天的好人好事,我是个内行,同学们都称我为“小记者”,可是偏有件事把我难住了,至今我还没有找出个头绪。这件事还是上星期发生的呢!
学校周围的篱笆,儿年来经过风吹雨打,那些竹片断的断,坏的坏,篱笆上尽是一个个的洞,学校正准备去请工人来修理。
上星期一,我们到学校时,发现那些洞都已经用新的竹料补上了,看样子不像是工人修的。是谁修的呢?全校同学都急于了解这个做好事的人是谁。于是,这个采访任务就落在我身上了。为了完成这个任务,我尽了最大努力,终于从厨房里的老王伯伯那里找出了一丝线索。据老王伯伯说,星期天有一位同学到学校来修好了篱笆。那位同学身材不高,待人和蔼可亲,说话慢条斯理,而做事干劲挺足,此外也就没有什么显著的特点了。这条线索极其重要,但它帮不了我什么忙,因为从全校那么多的同学中怎么找得到这个“不留姓名的人”呢?
现在,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可是,我的采访册上仍然写着这么一个标题——《xxx同学的一件好事》。队部不断地催我汇报采访情况,而事情总不见进展,这怎么不叫我焦急呢!为了及时完成任务,我渴望别的同学伸出援助的手。
我有一个朋友,名叫金诚,他也是个采访员,平时工作就有老虎那样的一股劲,这几天不知为什么,当我提到那位做好事的同学时,他就不响了,看来,他对这件事情似乎不感兴趣。我正想着,金诚从操场里走了来。他那身形我老远就能认出,中等身材,平时不爱说话,说话时脸上两颊不时露出红晕,语调慢慢吞吞,但句句言谈都非常有力。他的学习成绩一贯优良,还有那股旺盛的工作精神,说句实话,我是非常佩服他的。可是,他对我采访的那件事毫不关心,我实在对他有意见。现在他来了,我准备趁机向他提出。
金诚一进教室,就开门见山地向我了解了工作情况,接着我们就交流当天所采访到的好人好事。谈着,谈着,我就有意地扯到了那位同学的事情。
“……我看,那位同学大概是黄克明吧!”我发表了我的意见。
金诚先紧张了一下,然后恢复了原状,想了一会,才慢吞吞地说: “很难讲。”
“准是他!他身材不高,身体又那么结实,待人和蔼可亲,何况他正在要求人团,上次班上的坏桌子也都是他修的。”我有把握地说,“不会错,准是他!”
金诚正要回话,忽然天空“轰隆隆”地一阵雷响,天色顿时变了,一层乌云遮没了太阳,阵阵的风也开始刮起来,眼看,一场倾盆大雨就要倒下来。金诚忽然怔了一下,像想起了什么事,立即向操场奔去,连头也不回。
我正觉得奇怪,想要去追,迎面却走来了老王伯伯。他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用旧报纸包着,嘴里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真成了老糊涂了,一车的煤球还在操场上,要是这场大雨一下,可就要受损失哄!”
“同学,”老王伯伯发现了我,“你看一下这捆东西,我去去就来。”
说着,他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出去。
我不住地向窗外张望,的确,我也像热锅上的蚂蚁,担心操场上的一车煤球。
一会儿,金诚从厨房那边走了来,他嘴里不住地喘着气,手不时地拍着身上的煤灰,可脸上却微笑着。我惊异地端详了他一会,突然,我想起来了,我觉得他的身材很像老王伯伯所说的那个修篱笆的同学。我暗自猜想,莫非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位同学?这种猜测是不是正确呢?我正犹豫不定,老王伯伯回到了教室,他像发现了什么紧要新闻似的对我说:
“同学,刚才我又看到了那位修篱笆的同学。他比我早到一步,把煤球车拉到厨房里了。可是,说也奇怪,等我赶到那边,人又不见了。”
我正要回话,突然老王伯伯的眼睛移到了金诚身上,显出无限惊喜的神色,说:
“就是他!”
我猛地看了看金诚,他的头低着,脸红着,像害羞似的,双手拉紧系在颈上的红领巾。我激动地望着他,仿佛觉得他的身影越来越高大。我情不自禁地走向前去,希望他能介绍一些有关他自己的先进事迹,但金诚只简短地说了一句话:
“没有什么,我只不过做了一个少先队员应做的事,那有什么值得介绍呢!”
这几句话虽极简短,但我察觉到,它比任何东西都更有力,更宝贵。我异常感动地握紧了他的双手。
第二天,在学校的黑板报前面,站着一大群同学,面露敬佩羡慕的神情,聚精会神地仔细观看着标题仍然是《xxx同学的一件好事》的“新闻”,还有一些同学也像我先前一样相互探询这位“新闻人物”的真名实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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