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道,好的文章内容一定要有好的文章形式;不好的形式,乃至拙劣的形式,必须会使内容的表达受到损害。
所谓文章形式,是指文章语言、结构、风格等方面的问题。因为语言是人们重要的交际工具,是思维的重要工具,因此在文章形式的诸方面因素中,语言是第一位的。
写景抒情的文章,由于它们属散文类,所以语言要求比其他文体更高。
第一,要准确。作者要恰如其分地描绘景物,必须要用语准确。这样写出的景物才能给人真实之感。如朱自清先生的《绿》中的一段:“梅雨率是一个瀑布潭。仙岩有三个派布,梅雨浮最低。走到山边,便听见花花花花的声音;抬起头,镶在两条沮沮的黑边里的,一带白而发亮的水便呈现于眼前了。”“瀑布浮”,准确地写出了“梅雨潭”的成因和特色。“镶”,原指把一个物体嵌入另一个物体内或围在另一个物体的边缘。所“镶”的物体或被“镶”的物体,一般都是相叶静止的。而本段中所“镶”的瀑布却是不停地流泻着的,作者所以产生“镶”这种感觉,是因为他的观察点较远,看上去流动着的水,像一条“白而发亮”的带子.挂在湿渡液的岩石上,静止不动,像镶嵌在那里一样。又如茅质先生的《白杨礼赞》中的这段描写:“汽车在望不到边际的高原上奔驰,扑入你的视歼的,是黄绿错综的一条大毡子。黄的是土,未开垦的荒地,几十万年前由伟大的自然力堆积成功的黄土高原的外壳;绿的呢,是人类劳力战胜自然的成果,是麦田。”“扑入”一词,准确、得体。“扑”,原义为“用力向前冲,使全身突然伏在物体上”。景物本来是静止不动的,它们怎么会“扑”过来呢?这正是作者使用词语的高妙之处。人们都有这样的经验,当你坐在急驶的汽车或火车上向前眺望时,便觉得景物扑面而来,飞快地进入眼帘。“扑入”,用得准确,它不仅能唤起人们已有的体味,而且能引导人们与作者一道领略作品中的风光,吸引人们认真地感知作品。同时,“扑入”又让静止的景物带上“动”的色彩,使静物显得生动,有活力。“视好”一词用得亦很准确。它是指视力所及的范围。由于作者在一望无垠的高原上乘车奔驰,所以看得很远,很广阔。“视歼”一词准确地表现黄土高原的坦荡如硫、十分辽阔的特征。
再如峻青的《海滨仲夏夜》中的一段:“天空的霞光渐渐的淡下去了,深红的颜色变成了绯红,绯红又变为浅红。最后,当这一切红光都消失了的时候,那突然显得高而远了的天空,则呈现出一片肃穆的神色。最早出现的启明星,在这深蓝色的天幕上只有它在那里放射着令人注目的光辉,活像一盏悬挂在高空的明灯。”在以上文字中,作者抓住天空色彩的变化,准确地反映了夕阳落山到夜幕降临这段时间的特点。“深红”、“排红”、“浅红”都是红,但是,它们是有区别的。随着红色的减弱,光线越来越暗,黑夜就慢慢临近了。“深蓝色”准确地描绘出夜幕初升时天空的颜色,“闪烁”的启明星是黑夜的使者,在“深蓝色”的天幕上饰以“闪烁”的“明灯”,更增添了夜的静谧。
第二,要优美。优美的语言更能表现文章美的内容、美的题旨。使语言优美的重要途径是恰如其分地使用各种悠辞方法。这样写出的景物能给人主动、形象之感。请看朱自清先生《荷塘月色》中的描写:“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辛辛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级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微风过处,送来终续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
这段中,作者主要写了荷叶、荷花、荷香。他把“出水很高”的绿色荷叶,比作舞女旋转起来的裙,这是从形象上写,以动写静;他又把荷花,比作“明珠”、“星星”,这是从颜色光泽上写,突出膝脆月光下那白色花的纯洁。作者还把荷花当作人,写荷花的“神”,说它“袅娜”地开着,羞涩地打着朵儿”,写荷花的香气,作者把徽风送来的断断续续、时浓时淡的香味与微风送来的断断续续、时重时轻的歌声相比,把人们的咬觉感受和听觉体脸,巧妙地沟通起来。这样写景物,形象、生动,给人的印象十分深刻。
前苏联作家高尔基的《早晨》语言优美,他这样写道:“在大海里最美好的东西—看白天是怎样诞生的!在天空中迸发出太阳的第一络光线—夜的黑暗悄悄地躲藏到高山的狭谷中和岩石的裂缝里,躲藏到树木浓密的叶丛中和草丛的被露珠微微淋湿的花边里,而山巅亲切地微笑着—仿佛在对夜的温和的影子说话:‘不要害怕—这是太阳!’大海的波浪高高地抬起白花花的头,向太阳鞠躬,就像那宫庭的美女向自己的国王致敬,问候:‘欢迎你,世界的主宰!”,
首先,作者使用了拟人的方法来绘景。作者写夜的黑暗在太阳射出第一终光线时便“悄悄地躲藏到”高山的狭谷和岩石的缝陈里,“躲藏”到树木的浓叶和草丛中;写大海的波浪向太阳“鞠躬”、“致敬”。接着用比喻的方法,写早晨海上波浪起伏的美景,把白浪涌起比作“宫庭的美女向自己的国王致敬”。这段描写十分形象、具体地抓住高山的狭谷、岩石、树木、草丛、海浪等富有特征的景物、色彩变化,表现了大海里最美好的东西—白天诞生的过程。
朱自清先生的《春》,使用排比、比喻和拟人,句式优美,含义优美。“春天像刚落地的娃娃,从头到脚都是新的,它生长着。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着,走着。春天像健壮的青年,有铁一般的胳脾和腰脚,他领着我们上前去。”作者抓住春的自然特征,抒写春的象征意义,绘景、抒情融为一体。以“刚落地的娃娃”喻春,表现了春的新生;以“小姑娘”喻春,表现了春的活力;以“健壮的青年”喻春,表现了春是希望。这段描写中,排比使得语言节奏明快、充满激情;拟人使得语言亲切,增强了丈章的抒情色彩。孔令全同学的《戈壁早晨》用词贴切、形象。“太阳越升越高,不一会儿,烧光了天上的彩霞,燃尽了地面上空的“轻纱”,烤干了“大海”,一望无垠的大戈壁显出了本来的面目,啊,整个草地形成了一片金色带绿的海洋。墨绿的红柳林,黄中带绿的菠菠草,绿杆白絮的芦苇,结着果实的甘草裸,还有在秋天开放的各色各样的花儿……像一块图案巨大、鲜明美丽的和田毛毯。”“烧光”、“燃尽”、“烤干”三个词,同义而不重复,配以“彩霞”、“轻纱”、“大海”三个词,十分得当,排比句式的选用,使文句如行云流水,自然通畅。此外“金色带绿”、“黄中带绿”、“绿杆白絮”,这些描写颜色的词,用得十分准确,从色彩上突出3景物的特征。《月儿照耀下的静夜》以优美的语言,把我们带入了一个迷人的境地。“树儿像喝了好的月光酒,惬意极了,把影子投在墙上,微微摇曳着,体味着这静夜里无边的韵意;几揍风,你牵着我的手,我拉着你的袖,在花儿头上绕来绕去;花丝发出轻轻的笑声。”
作者用比喻、拟人的手法,精心地匀画出了月光下使人留恋的美景。
我们主张写景要语言优美,并不是让同学们在写景时堆砌华丽的词藻,也不希望同学们脱离实际地滋用修辞方法;而是从文章的中心出发,从写景的需要出发,恰如其分地选用最精当、优美的词语,选用最佳的修辞方法和句式。我们应当记住,文章的形式是为文章的内容服务的,有损文章内容的形式,即使再好,也不能选用。这是写文章的一条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