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搞仿拟。是将论敌已用或惯用的某个固定词语,巧妙地改动其中个别成分,而仿造出另一个或相反或相似的新词语,在貌似不协调、不搭配,却又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矛盾中,产生幽默情趣。如:鲁迅根据“公理”而造出“婆理”,巧妙地讽刺了女师大校长杨荫愉女士对学生的封建婆婆式的黑暗统治,以及在女师大风潮中,曾组织“教育界公理维持会”,打着“公理”的招牌,来支持杨荫榆镇压学生的反动文人陈西澄。又如鲁迅根据“雅人”而造出“俗人”;根据小姐“深闺”而造出穷女“浅闺”;根据“寿终正寝”而造出“枪终路寝”,等等。在《除四害杂文集》中也有根据“学而优则仕”,而造出的“闹而优则仕”,“跳而优则仕”等。这些仿拟,别出心裁而耐人寻味。
(6)行移植。所谓移植,就是将适用于某种场合的话,移用到截然不同的另一场合,从而造成其与新场合的矛盾,产生幽默效果。移植往往打破语言的正常使用习惯,用似乎最不恰当的词句,张冠李戴,乱加组合,在文不对题、词不达意的错乱状态中造成幽默感;或者用庄严的语言,一本正经地讲述卑俗的事物,或者模拟论敌口气而语无伦次,从而造成幽默效果。前者,如鲁迅在《安贫乐道法》(《花边文学》)中,将劝人安贫的家伙所谓“大热天气,阔人还忙于应酬,汗流侠背,穷人却挟了一条破席,铺在路上,脱衣服,浴凉风,其乐无穷,这叫作‘席卷大下”’移植过来,发挥而批驳说:“不过也有煞风景在后面。快要秋凉了,一早到马路上去走走,看见手捧肚子,口吐黄水的就是那些‘席卷天下’的前任活神仙。”于幽默之中,将论敌批得无可还口。后者,如在(论辩的魂灵》(《华盖集》)中,鲁迅移植论敌思想逻辑而加以凝炼发挥说:“你说甲生疮。甲是中国人,你就是说中国人生疮了。既然中国人生疮,你是中国人,就是你也生疮了。你既然也生疮。你就和甲一样。而你只说甲生疮。则竟无自知之明,你的话还有什么价值?倘你没有生疮,是说诙也。卖国贼是说恢的,所以你是卖国贼。我骂卖国贼,所以我是爱国者。爱国者的话是最有价值的,所以我的话是不错的。我的话既然不错,你就是卖国贼无疑了!”在这混乱颠倒,而煞有介事的移植中,幽默感便相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