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二叔去世的消息,我禁不住泪眼朦胧。
怎么可能?二叔,就是刚才,你健壮的神采还在侄儿的眼眸中闪出,却怎么忽而便要永远的消逝!
我仿佛看到雷电交加的雨夜,在肆虐的洪水撞击堤岸之时,你正嘶哑地叫喊着,倔举地挥动着早已酸麻的手臂指挥村民下桩、装泥、堵洞……你疲惫至极的脸上掩饰着惶恐。有支书在,村里人便有了支往!
桩,一根、二根地打下;土袋,一包、两包地溅着巨大的水花。可是,在这狂暴的水兽已被制服的当儿,村民们却发现他们的老支书在摇晃的支架上,象是疲惫地睡着了—但这一合眼却是再也没有醒来。
多少人给你送葬,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只要是能从险情旁娜开步的都来了。本村的,他村的,人们的泪水混和着雨水,卷着滴着泥浆的裤角,默默地走在你的灵枢后,对洪水的恐惧压不倒心中的悲痛!可叹你的侄儿还在外地求学,在最后的时刻却未能送你!
此时,在我的脑海中,关于您的许多片断连成一片……
您是个老党员,早年做过生产队长,村会计。担任村支书后,您信奉:不论官大官小,只要是个领头人,凡事便要多为大家着想。
一次外出做活,有人闲聊中提到村里有一个孩子,聪明懂事,因先后丧去父母,现在靠吃百家饭勉强生活,境况可怜。您听后心里酸楚。完工后,毅然带着孩子一起踏上了返程路。那个时候的日子,困苦得很,家里突然添了一口,实在有点吃不消。困顿之中,二婶免不了发脾气,每被您听见,便责问二婶:“我们咋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好端端的孩子俄死或变坏?我是一个党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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