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大学时光,我曾经在随波逐流地涂鸦了几年诗歌之后,便弃而增进了理性与思辨的兴趣,尽管周围的诗友们依然执着地追求着。
那时,我藉着专业的需要走进了康德、黑格尔的世界。康德的《判断力批判》曾连续伴随过我四个月的时光,黑格尔《美学》也成了我长久留连的一片神圣天国;康德对个体完满的关注,黑格尔对人类精神(理念)历史的剖析,以及他们那智慧杰出的思辨光彩。曾给我难以忘怀的理性享受。
思想家的力量是巨大的,道家可以造就柳宗元在官场失意后成就寄情山水的浪漫,儒家可以涵养出“直挂云帆济苍海”的济世豪情,尼采可以成为希特勒发动侵略战争的精神武器,马克思亦曾在世纪之交掀起无产阶级风暴,而卢梭的一句名言奠定了文明杜会的现代基石,民主的潮流已成不可阻挡之势席卷寰字。
哲学给人智慧,可以涤荡个体生命的粗糙;然而,长久的哲学依恋,对理性思辨的过于执着,则又易扼杀丰富的感性生命。在理性与感性之间,而今的我更加亲近感性。
我以为,对思想家可以崇敬,可以仰慕,可以追求精神的交流,以使自己成为一个有思想的人;而于追求思想拥有的同时泯消思想家的成就欲,则不失为保持并高扬生命感性的可取路径。沉入书斋,去拜会精神不朽的思想家,自是一种清远、高洁的精神享受,然而仅此是不够的,书斋以外的世界更精彩,何不藉着理性的灵光去享受感性的丰富多彩呢?要知道,理性若不与感性相伴,内在的理性灵光不能外显于人格的魅力,所谓生命的完满便无从谈起。
美学家朱光潜先生一生从事美学理论,有一次赴香港讲学,曾不无感慨地奉劝青年人:多做一些创作,少做一些理论。朱先生的此番忠告不无生命感性的留连与期待,亦见其晚年取得成就后的人生失落与惆怅。
我总觉得,人生干世,理性的兴趣当不可少,走出生命初始形态的粗糙有赖于日臻丰盖的理性灵光;但理趣之外,别忘了:去游山玩水、去聆听音乐、去交朋友、去创作散文与诗歌、去临摹书法、去涂解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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