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父亲只顾“吧嗒吧嗒”抽旱烟。要在平时,我午饭还没吃完,他便虎起眼睛嚷道:“贪吃,贪吃!要让牛困到什么时候?”于是,我马上狼吞虎咽,放下饭碗,跳上牛背,吃喝一声“放牛罗”,跟小伙伴儿一窝蜂出了村子。
“爸,大黄牛呢?”我戴上草帽,只等父亲一声回答。
“嚷什么?都五年级了,还不把算术复习题嚼烂!”父亲回避着我的问话。我只好拿出作业本。算着,算着,不时放下笔。说真的,我还真惦挂着大黄牛。它劲大,真能把村边那座小山头拉着跑。拉车、犁地、爬山、过河,哪一趟哪一样少得了它?驮着我又那样老实,让我神气地吹着叶笛……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了。忽然,父亲眨巴眨巴眼睛,挺神秘地说:“好啦,好啦,去咱后园那块甘蔗地里看看,大黄牛还在不在?”“怎么?”我似乎听错了,嘟浓着,“牛怎么跑到甘蔗地里去了?这个时候才让我去看牛!”
我来不及跟父亲顶嘴,心里暗骂:“原来你干的好事!”便一口气跑到甘蔗地里。这是外乡人承包的地,看园人不常在。我一望,甘蔗长得绿嫩嫩的,好壮,都长过我一大截了。我心急火燎,却瞧不见牛的影子,情急智生,侧着耳朵听,听到“喳喳喳”的响声。我循着声音过去,大黄牛正在蔗林深处摇头晃脑地饱餐呢,把甘蔗糟蹋得实在不成样子。
我来了气,一手抓过牛级绳,一手捡起蔗秆,朝大黄牛嘴巴猛抽。大黄牛惊慌地盯住我,似乎委屈地说:“是你爸放我来的!”我看到大黄牛嘴巴上粗一道二细一道的杠杠,想起它平日的好处,心都软了,但我还是把它拉回了家。
“爸,你真会养牛!牛今儿吃得真饱!”我拴好牛,跑到父亲跟前,气呼呼地说。“牛吃不饱,拿什么给你穿给你喝?”父亲知道我挖苦他,惯于以攻为守,把我的火气压下去。
刹那间,平素对父亲的感激、尊敬之情,都烟消云散。我硬邦邦地反问:“大黄牛糟蹋甘蔗,人家拿什么吃拿什么喝?”
父亲拿起一根木棍,就要朝我身上打。我可不服气,跨上两步,挺着身子,叫他打。父亲想不到我这么辈,干瞪眼,想训我,却训不出声,无意中聋拉下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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