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火车,离别家乡,在关中平原上奔驰。
激动吗?快乐吗?反正心儿早巳飞出了心窝窝企这是我行进在奔向大学的路途中,且又是平生第一次坐火车,多么新奇!多少感慨!禁不住有点热泪盈眶了。
车窗外的景色是美的,一望无际是绿的王国,绿的海洋,睐一眼,真有想融化在那里面的异想。一些特异的景色还未来得及细看,便箭一般“倏”地向车后射去,使人啧喷叹息。二然而这一切,我却不想尽情地观赏,因为一见这异乡的风光,不由我联想起故乡的风光了。一想故乡,又恋念亲人了。况且一想起我将要长久地离开亲人,在陌生的异地开始独立生活,一切生活琐事都要靠我自己做时,心中便一阵阵惆怅。尤其是我的身体较单薄,经常闹点小病,如果到了新学校有个头疼脑热,举目无亲,我该怎么办呀?“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可到了异地,谁知道与那些从五湖四海来的新同学们合得来合不来。.....这些,不想则已,一想便无一点雅兴观赏风景了。
谁料没多久,我觉得头有点昏沉沉的,心里非常难受。时间一长,我实在受不了了,真想翻肠兜肚地吐一气,便站起来,想上厕所。刚一站起来,一股子酸水直冲出来,我实在憋不住了,便弯下腰“哇……哇”地吐起来。
我窘得很,而且很难过。一个小伙子当着这么多人吐,实在不体面,况且我的对面还坐着两个姑娘呢!
我对面坐的一个姑娘‘’呀”了一声,反射地眺起来。我忙擦了下嘴,负疚地抬头望了下她。她掏出手绢捂着鼻子,转到旁边,奥子里哼了下,说:“讨厌!”我平生最恨别人看不起自己,然而,此时此地我能说些什么呢?唉!谁要咱这么窝囊呢!我只能羞愧地低下头。
“同学,你晕车了?”声音细而且纯。
我抬头一看,是坐在我对面的另一个姑娘。“嗯。”我也负疚地望了下她。
她忙站起来,从自己的皮包里取出一个药袋,递给我,说:“这是仁丹,口里含上几粒就行了,火车上常有晕车的。”我感激地接过了药。她又忙从皮包里取出一卷纸,要擦地上的脏物。我实在不好意思让她干,便忙拦住她说:“太谢谢你了!太脏,我自己来。”她笑了笑说:“没关系!你身休不舒服,休息会儿,我来。”说完便低下头擦着地上的脏物。
我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一个萍水相逢的姑娘家,能够这样关怀我、帮助我,对于刚离开爹娘的我,第一次感到了温暖。我……我实在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她默默地擦干净地上的脏物,并把脏纸打了个小裹,然后站起来笑着说:“待会儿扔到厕所里去。我现在给你打杯水漱漱口。我只感动得点了点头。她向她的同伴借水杯,同伴竞装作没听见。一个中年人主动地把自己的缸子给了她。她道了谢,边走边对挤得车箱快要破了的人们喊:“让一下,同志们!这里有病人,要打水漱口。”人们挤着让了个缝,让她过去。我这时感到:我们的人民都是这样的可亲可爱!
她打来了水。我漱了口。
“你感觉怎么样了!”她关切地微笑着问。
“好多了。”我望着她感激地回答。
她放心地坐下,从自己皮包里掏出两个大苹果,认真地削着。“吃吧!口里苦,吃个苹果就好受了。”她把削得干干净净的苹果递到我眼前,脸上笑微微的。“不……不,你自己吃。”我慌了.结巴着。“别客气,拿着吧!”她象大姐姐哄着弟弟似地把苹果塞到我手里,脸上还是笑微微的。又低着头认真地削着另一个。
我细细地咬了口苹果嚼着,感激地望着她:瓜子脸,白净净的,与乌黑发亮的头发异常和谐,戴着副白边近视镜,显得文静而大方。她是政法学院的学生。我请问她的姓名,她只淡淡地一笑,并不说。
她虽然不说出姓名,而我却分明地知道了她的名字—新时代的大学生。而且,一想到这名字,想到我将要与这样的人们在一起学习、生活,我才觉得起初的顾虑是多么的不必要和可笑啊!而且一想到这名字,我的脸就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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