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看过刘百羽先生的《白蝴蝶之恋》,里面的那只白蝶在早春时节就开始了它的旅行。它“白得像一片小雪花,轻柔纤细,楚楚动人”,而它在春雨中挣扎,即使被打得歪倒了也甘心做春的“寻求者”。那一只白操把我的心灵用“一道白闪闪的柔软而又强烈的光照亮了”。
而在秋风瑟瑟时,我也拥有了一只属于自己的白蝴蝶。
那是一只普通的白蝴蝶,轻薄的翅膀,在阳光里透明而美丽。而吸引我的,正是她和她所处的环境—寂静的操场,黄绿相间的低矮树丛,林间一两朵快要凋落的白玫瑰,像她一样的凄美和脆弱。
我十分惊异,在这铺满黄叶的日子里,还能看到蝴媒。扬起手,遮住阳光,看她发亮的翅膀。我想看她扇动翅膀,轻摆触角,落在草丛里休息的模样。但我却看见,看见她停止舞动翅膀,像一页薄薄的纸,被风吹着,慢慢地飘落,轻柔地、无助地、打着旋儿地,落在地上。刚才她身体里洋滋的生命的光芒,刹那间消失殆尽了。
瞬间以前,还是一只飞舞的蝴蝶,瞬间之后就成了一片薄薄的纸片,难道生与死的界限就这样清晰而又模糊吗?
她在舞蹈中死去,还是在死亡中跳舞?假若她已知道大限的来临,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用尽最后的气力,最后一次临风而舞?
她选择了凄美地死去,我选择了慢慢离去,没有叹息,没有酸楚,有的只是一种领悟。
春雨中的白蝶,坚强而美丽;秋风中的白蝶,却更像一个精灵,一个生命的精灵。秋风中片片飞舞的落叶,不就是只只蝴蝶的灵魂吗?
舞之魂者,生死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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